“这群人胡言乱语,殿下怎能轻信?”
狱卒一听不乐意了。
“大人何必绝人死路?这金子实打实就是黎家小姐给的,怎么变成了小人胡说?”
黎洚冷哼一声:“空口无凭,本就是诬陷。”
你一言我一语,可蔡泱知道,狱卒说的才是对的。
可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这些金子上也未刻黎月的名字,且酒中的迷药也可以是他人所为嫁祸黎月。
这世上一切都会有纰漏,可她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在王都颇负盛名疼爱女儿的父亲,缘何会将女儿匆匆发丧,若是黎洚平日的作风,定要足二十日。
黎洚抬眼,直直对向蔡泱的目光,哑然道:“即便是真的又能如何?我女儿现在,已是死人一个了。”
他心底冷笑一声。
是黎月做的又能怎样?整个王都都知道,黎月已死。
就算她是王后又能如何?他是魏时崇的义父,就算闹大了,也断然怨不到他头上来。
蔡泱咬着后槽牙,额角青筋凸起。
这是料定了她不敢深究。
*
燕城,晨时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天降蒙蒙雨,街市萧条,仍是以往的沉寂。
街边的商贩也不出门来叫卖,铺面前门大开,肉铺里烤着牛羊肉,烟火气正盛。薄雾里,一行身着粗布麻衣、腰上挂着配剑的武夫悄然穿过街巷,停在了一处巷子里,对望着眼前大门紧闭的酒肆。
燕城城主胥启已过不惑,而今日是他生辰。
胥启爱在这家酒肆宴请官友,大清早便已派了人来守着。
云父说,这燕城多的是酒肆茶坊被充作了官衙的私产,魏时崇派人来盯了几日,这酒肆一直紧闭着门,只有今日才开了张,门口还有配着刀的侍从守着。
这定是那胥启的手笔。
隼不言将此消息带给魏时崇,两人商量着即刻便启程办事。
擒贼先擒王,在燕城,魏时崇带的人手不多,且这胥启本就是魏时兆的爪牙,若是得知魏时崇的身份,便是使劲浑身解数也要让他出不了燕城门的。
今日,大抵是要背水一战了。
魏时崇习惯性的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拉了一把头上戴的斗笠。
“这雨不会下太久,只是你身子还尚未痊愈,不如找个铺面进去避一避?”隼不言关切道。
魏时崇瞒着蔡泱谎称伤口好全了,只为了叫她快回去,蔡泱自然是不信,可魏时崇倔驴似得合着衣裳就是不给她瞧。
蔡泱也拗不过他,索性便随他去了。
魏时崇看着酒肆门口守着的人,咬了咬牙,将隼不言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我们便在这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知道。”
隼不言蹙眉:“你还是莫要逞强。。。。。。”
话罢,他低头,也不指望魏时崇能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魏时崇手里握着剑柄,没回话。
他心里想的是蔡泱的处境,她一人在王都,现在估计已经在处理魏时兆的事。
只是叫人不解的是,魏时兆为何会有那般本事从廷尉狱逃出来。那地方轻易进不得人,八成是有人外人勾结,才叫他逃了出去。
若是叫他知道是何人,定要将他剥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