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内,群臣林立,静候官兵押着沈淮之呈上。
“煽动民心,围堵城门,谋反之罪,你可认?”
王德封站在前侧,垂眸而视,斜抱着玉笏冷眼瞧他。
殿内一片沉默。
沈淮之偷瞄最前侧女子的方向,果真见她摇头,他自嘲一番,呼之欲出“认”这个字,突然被后边传来的高呼抢了先。
“且慢。”
谢正羽抱着玉笏走出。
“谢大人有何异议?”
王德封明显不快,他皱眉望着眼前这玉树临风的名门公子,不知他是何意。
“谢大人有何异议?”
堂上之人亦是不解,他轻咳几声,抬手示意谢正羽继续说下去。
“微臣这儿有一证人,恳请陛下略听一二。”
众臣哗然。
皇帝狐疑地瞥了眼谢正羽,继而看向跪在地上的沈淮之,决定答应了他:“传。”
“草民郑郝参见陛下。”
身着青衣男子叩首,恭恭敬敬地行礼。
皇帝不语,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郑郝哪里见识过这般场面,他不安地四处乱望,终于找寻到谢正羽的方向。
谢正羽道:“郑郝,你有什么事便说吧。”
郑郝得了谢正羽的准许,这才交代道:“启禀陛下,草民正是那日围城门抗议之人。”
殿内顿时议论纷纷,没曾想此人如此胆大,竟能挡着圣上的面主动交代这事。
皇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暗沉。
郑郝惊慌失措,再次偏头去看谢正羽,见他点头,便继续说道:“此事说来,是中书侍郎王大人的缘故。”
王德封惊恐,竟失了仪态破口大骂道:“你个毛头小儿,休要胡说!”
皇帝一掌拍在龙椅之上,堂下的人震了震,纷纷拱手道:“陛下息怒。”
皇帝却闭眼道:“继续说。”
郑郝虽心生恐惧,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恕罪!都是王大人指使草民的!他说只要这样做,必保草民得个小官,保一生荣华富贵!好友孟文济亦是受了他的指使!”
王德封气急败坏,他一边跺脚,一边欲要张开腿冲上去与郑郝扭打,旁边的侍卫忙不迭跑上来制止住他。
“信口雌黄!这是污蔑!明明是林赫南做的好事!”王德封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入了圈套,他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使劲磕头求饶道,“陛下恕罪!微臣确是无辜!请陛下明察!”
这般形势,也只得先保住自个儿小命。
王德封头昏脑乱,他咬着牙,索性将知道的恶事都吐了出来:“定是林赫南和顾审将生怕谋杀孟文济之事败露及保不住家族荣耀,这才逼迫这小人污蔑沈淮之谋反,臣并未参与啊!”
“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朱红色的梁柱下多了具头破血流的躺尸。
“林大人!”
群臣混乱,情不自禁望着蔓延至脚边的血液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