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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2页）

少年微微一笑，帮小老太婆确定病因，根据她所说突然看不清东西，常有头疼恶心的症状。其实不说少年也看得出来，小老太婆虽然能视物，但是大多靠双手摸索，估摸着只能看个大概；她双眼通红，瞳孔散大，有轻微肿胀。

这些都能看出是眼睛出了问题。

少年轻轻按压小老太婆的眼睛，发现眼睛不似常人柔软，相反坚硬无比；他示意小老太婆伸出舌头来，小老太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该让干啥就干啥，听话得很。

舌象红瘦少苔，兼见黄燥；脉象上盛下虚，细弦而数，呈阴虚火旺、上盛下虚，是肝火上炎、肝肾不足的虚实夹杂症状。

小老太婆年迈体弱，性格容易焦虑抑郁，从她的身体状况来看，常常吃不饱饭，加上生活环境恶劣，导致了一系列病症。

少年确定小老太婆患有绿风内障，这种病发病急且不易医治，需要好好休养，最好是能脱离目前的环境。不过少年也明白，这对她来说并不容易。

少年咽下了那些话，打开针灸包，朝着小老太婆对应的穴位扎去。不一会儿，小老太婆的脸上、四肢都扎上了银针，大多数集中在头部，看上去就像插满冰糖葫芦的桩子。

“哎呦！哎呦！庸医，你果然是庸医，你看看把我扎成什么样子了！”小老太婆嘴上不饶人地叫喊着，不一会儿吸引了一大群凑热闹的，但她人却一动不敢动。

“是是……”少年安抚地点头，手中抓药的动作不停，将它们分类包好，“阿婆记得按时煎药喝了，您这病一天好不了，都因为您嘴上不停，少说两句少操两心，我敢打包票还你健康身体。”

少年一开口便停不下来，听得小老太婆头大：“行了行了，你这后生比我老婆子还絮叨！等得空再来让你扎成个刺猬。”她哼哼着摆摆手。

见小老太婆打了头阵，原本观望的街坊们你推我搡，到底有人试探着上前。不过片刻，少年的摊位前便挨挨挤挤排起了队。

远处有两人伸着脖子朝这边张望，正是蜜果与柳定平。

蜜果天不亮便寻江愿椿，遍地寻不着时，回想起她昨日神色恍惚，急得到处转悠。恰逢江愿桦夹着书袋上学堂，随口撂了句，“许是去医堂了。”

蜜果寻去医堂，果然在柳定平处得了信儿。柳定平仔细回想道：“确实见小姐往城东去了。”

二人追到城东便撞见这义诊摊子。

那摊主虽是个少年，眉眼确有几分像江愿椿，可细看又不太像，举手投足全然不同，更何况江愿椿是女子，总不能突然变成个男子。

“你确定那是小姐？”柳定平怀疑问道。

蜜果一巴掌拍在柳定平脑袋上，引得人踉跄两步好悬没摔倒，“这不是看着不像吗？”

“啧，女扮男装懂不懂，梁山伯与祝英台没听过？”蜜果一把推出柳定平道：“出去帮忙去，小姐脸皮薄，就说你关心，别说我来过。”蜜果呲牙警告。

柳定平绷着脸走近摊位，心里直犯嘀咕：女扮男装倒不是没见过。可眼前这少年，要真是江愿椿，怎会从平日要么端着温婉模样、要么暗里使绊子的脾性，突然变成这般泼猴似的活泛性子？

少年抬头见柳定平意外道：“师傅你怎么来了？我都说了我一定会证明自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我吗？”柳定平眼皮跳了跳，脱口道：“我在这盯着你才放心。”说完已顺势在少年身边坐下，指尖飞快分拣起药材。

夕阳西下，少年细细叮嘱送走最后一个人，他站起身活动腰身，对着收拾摊上东西的柳定平道：“今天辛苦你了。”

柳定平摇头道：“早点适应在小姐身边做事挺好的，我也希望能够进一步了解小姐为人。”他顿了顿补上一句：“我父母皆是背朝天的农民，如果当时我们一家碰上小姐这样菩萨心肠的人便好了，村里人的也不会……”余下的话碎在收拾药材的沙沙声中。

“蜜果让你来的吧。”江愿椿了然于胸地说道。柳定平没有回话，也没有否认。她低声笑了笑，心情似乎很愉快，“那丫头是不是跟你说了些有的没的？新店开业，知道的人多些总比没人知道强。有时候别小看他们，口耳相传，风很快就能吹起来。”

“不用担心，不会在儿待这太长时间的，你去忙你店里的事情，本就是为了做宣传，你不去店里坐镇，我不是白费努力。”

江愿椿没有说谎，她不可能每日都来。就算今日散的是银钱，也避免不了意外发生，更何况不过支个摊子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