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穆能听到林露秋一点点浸入水中的声音,也闻得到对方使用的香氛味道,他看着浴室逐渐被水汽填满,整个世界都白茫茫一片,宛若梦境。
直到林露秋喊了他一声,松穆才惊觉自己原来还没把衣服放到脏衣篓里。
松穆匆匆放下衣服,问道:“怎么了?”
浴缸很大,是圆形的,林露秋几乎能在里面游泳,他换了个姿势,趴在浴缸边缘,仗着自己迷醉,伸手去拽松穆:“站那么高做什么?我都看不到你。”
松穆被这只湿漉漉的手一碰,激得差点夺门而出,他稳了稳心神才道:“你洗就好了,我不会回头的。”
林露秋掬了一捧水,任由其从指缝滴滴答答落下,“我又不介意。”
“”
逗弄得差不多,林露秋见松穆耳尖红得几乎滴血,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好啦,别一直站着了,找个凳子坐下呗,不然我还要一直抬头和你说话,好累。”林露秋抱怨道。
浴室里哪来的凳子。
林露秋不过是替松穆找了个借口出去,谁知对方脑子没转过弯,听到这话,竟然径直坐下了,靠着浴缸,后背被溅出的水滴洇湿了大片。
林露秋下意识往水里缩了缩。
灯光明亮,只有漂浮着的点点泡沫能掩住其下光景,他发尾披散,紧贴漂亮蝴蝶骨,随着动作翩跹翻舞。
松穆就这么一动不动端坐着,哪怕头颈微垂,肩背依旧挺拔而开阔,林露秋瞧了片刻,又稍稍探出身体,往他耳垂吹了口气。
“松穆,你在紧张吗?”他问道。
松穆右腿蜷了下,闭着眼:“有点不习惯。”
“哦。”林露秋很能理解,“以后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心脏在胸腔震荡,他嘴上却依旧喋喋不休不肯安静,“我们小时候不是都在一起洗澡的吗?你还要抢我的小黄鸭呢。”
“那才几岁。”
“有区别吗?反正都是我和你。”
水温很舒适,酒精顺着血液醺腾蔓延至身体各处,连意识都开始发懒,林露秋嫌这个姿势不舒服,起身跪坐在松穆身后,动作间带起一阵水花翻滚的闷响。
他双膝微微叉开,腰跨在水面浮现后隐没,林露秋塌着腰,隔着浴缸从后一点点环抱住松穆。
没用什么力,只是没骨头似的用湿漉的身体蹭在对方耳后、肩膀,最后缓缓收紧双臂,水滴连珠般落下,将他触碰的布料浸深、染透。
松穆的身体很烫,比林露秋这个泡着澡的还要烫,林露秋侧头去听他凌乱加重的呼吸,唇瓣若有似无擦过对方颈后。
“阿木”林露秋用很小的声音叫他,像在梦呓,“我没力气了,怎么办?”
松穆胸膛剧烈起伏,腕骨处盘叠的青筋清晰可见,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把林露秋推开,可身后的躯体太过温暖柔软,融化了他所有反抗的念头。
他声音已然哑透了,僵硬着抬起的手腕最终还是圈住了林露秋的,轻轻擦去他指尖的水珠。
“怎么办?”松穆低声重复了一遍,才问,“我把你抱出来好不好?”
林露秋摇头,贴得更紧了:“还没洗完。”
许是听出了林露秋的言外之意,松穆一时没能接话,他大脑混沌一片,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忍不住牵住了林露秋的手,沿着他泛红的指尖,一点一点抚上他裸露的肩头。
松穆呐呐开口:“不行”
林露秋掐着松穆的下巴,让人扭头看自己,“阿木,睁眼。”
松穆哪里敢,他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眼睛死死闭着,眉心都蹙到了一块,从林露秋手中挣了出来。
林露秋掌心一空,不大高兴地勾住了他的项链,“躲什么?你之前也这样,说心乱,想不理就不理我了。”
他去摸松穆的心跳,“现在呢,心也是乱的?”
松穆何止是心乱,他浑身上下都是乱的,分明只是陪同,眼下却几乎湿透了,思绪朣朦,被林露秋反反复复牵扯着无法平静。
他能感受到林露秋的手、目光,甚至是呼出的吐息,对方的一切都在纠缠自己的理智,如同一阵氤氲的烟,柔缓又无法阻挡地夺走他的呼吸。
他想说这样不对,你喝醉了,想趁着两人都未失控及时离开,可是喉头滚动,指间绷紧又松开,最后只说得出口一句:“我不躲,你会胡来。”
林露秋霎时轻笑出声:“你躲了我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