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手机还能刷刷手机,什么都没,我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
先是背课文,从《赤壁赋》背到《师说》再是《滕王阁序》,觉得不够有挑战性,换背微经公式,什么“边际替代率”、“平均成本”、“消费者均衡条件”……背了会儿,果然晕了。
闭上眼,我再接再厉,努力酝酿睡意。然而,只要沈鹜年那边一有点动静,哪怕微小到书本翻页的轻响,我积累起来的那点睡意就会瞬间不翼而飞。
就这么硬撑了十几分钟,撑到营养针挂完,沈鹜年起身往床边走来,我仍然没有睡着。
背对着沈鹜年,我用耳朵感受他的行动轨迹。他先是替我拔掉了输液管,再取下墙上的空袋子将它们放到了一边,接着……他不动了。可能有那么一两分钟,他站立在床边,不言语,不动作,就像突然化身成了一尊没有生命的木雕,静止在了那里。
这比他坐那儿看书还要让我焦虑。我忍不住睁开眼,才想转身问他还要看多久,床垫微微一动,他竟爬上床躺到了我的身后。
霎时,酒店那晚太过惨痛的记忆在脑海里复苏过来,我紧紧揪着身前的被子,整个僵硬在那里,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你怕我吗?”沈鹜年靠过来,从后面轻轻抱住了我,温热地气息吐在我的后颈,让我不自觉抖了抖。
“……我不该怕你吗?”闭了闭眼,我小声反问他。
身后的人好似被我问住了,半天没有再出声。
明明室内温度适宜,并不会让人感到燥热,我却因为他的这个拥抱,手心、后背都出了层薄汗。
许久,他松开手。
“睡吧。”
随着话语,沈鹜年坐起身,没有在房内多作停留,下了床直接迈步向外走去。
房门“喀”地合拢,我眨了眨眼,软下身子,将脸蹭到枕头上,过了会儿,又将被子拉高,蒙住头脸。
翌日醒来,我在房内洗漱完,一拉开房门,就看到地上放着个餐盘,里头是蔬菜粥、白煮蛋,和两个包子。
我拿进来吃完了,端着餐盘下楼,到处都不见沈鹜年的踪影。
“沈鹜年?”装模作样叫了几声,没人回。
这次我扩大了自己的探索范围,将一楼的每扇门都打开看了眼。
厨房边上的一扇门是直通车库的,如今里头一辆车都没有,我猜测沈鹜年应该是临时有事出去了,暂时不在。
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不再小心翼翼,拖着铁链继续往下,想找找有什么东西能把链子砸断的。
地下室的空间同样开阔,并且因为有个采光天井,一点都不昏暗。
一半空间是健身区域,摆着不少健身器材,我试着举起一枚十公斤的杠铃,想靠它砸断铁链,试了几次,铁链连个划痕都没有。
这得砸到猴年马月……
我将杠铃放回去,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打量着还有什么能用的工具,忽然眼睛一亮,瞧见了另一边的大桌子。
那可能是沈鹜年的办公区域,宽大的书桌后有一整面墙的书柜,桌子上还摆着一台屏幕。
有屏幕就有电脑,有电脑就有网,尽管他大概率设了密码,但万一呢,万一密码正好是八个“8”或者从“12345678”呢!
我兴奋地跑过去,打开屏幕开关,低头找寻键盘时,才发现根本没有键盘,只有个鼠标,再一抬头,屏幕上整整齐齐播放着九个画面,哪里是电脑,分明就是别墅的监控。
其中有一个居然还正对着我的床!
“变态……”怪不得我一醒他就知道了,原来是在这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