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拉响的警笛声响彻东城的夜空。
直至天色微亮。
东城郊区一个叫明中三村小学的后山树林,拉起了警戒线。
卫以衔来到这里时,刚好听见有民警在汇报情况:
“已经向这所学校的领导初步了解,陈宝铭曾是这所小学的保安,但因这半个多月来经常旷工、迟到以及替人换班,引起了校方很大的不满,所以把他开除了。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配了一把那个废弃粮仓的备用钥匙,应该是有计划地杀人……”
负责这起案子的刑侦大队队长看到卫以衔,走向了她:“卫女士,关于你的妻子商女士……”
“她在哪里?”
卫以衔话刚落音,便有民警抬着裹尸袋从树林中出来。
大队长怜悯同情地看着她,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露出了一张了无生机的脸。
卫以衔定定地看着。
这一刻,大队长觉得她像一棵枯树,也被抽走了生气。
很快,卫以衔便被一道焦急蛮横的力道给撞开了。
——商家的人到了。
*
从噩梦中惊醒。
商时迁缓了缓神,压下那剧烈跳动的心跳。
重生了近五十天,她头一回梦到自己死前的事。
倒不是她心大,而是人在遭受严重创伤时,大脑的回避机制会让她下意识地淡化这段记忆。
毕竟一点点地感受自己生命的流失,求生意志让她一次次地生出希望有人来救自己的渴望,再一次次地失去希望……这样的经历一点都不美好。
许是今晚的危机激活了这段记忆,所以它作为噩梦,重新呈现了一遍。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了商时迁的手背上。
她一个激灵,下意识甩开,又从床上滚到床边。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只手是卫以衔的。
“吉米,开灯。”
房间内的灯悉数点亮。
卫以衔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举止“异常”的商时迁。
商时迁慢吞吞地挪了回去,讪讪地说:“做了个噩梦。”
卫以衔伸手探到她的颈部。
仿佛被贴了块冰,她的身体一僵,但到底没再干出把手挡开的事来。
卫以衔说:“你流了好多汗。”
商时迁也知道,她的睡衣都湿了。
“我去洗个澡,换身睡衣。”商时迁说。
她可没忘记卫以衔有多爱干净,哪怕得了流感,也要冒着再次发烧的风险洗澡。
所以卫以衔应该不喜欢跟汗涔涔的她躺在一块儿。
孰料卫以衔说:“白天再洗,擦擦汗换身衣服就好了。”
商时迁走到衣柜准备拿衣服,卫以衔跟了过来:“我帮你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