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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原本她需要亲自出面,来与郗归进行谈判。她并不了解郗归,或许在她的想象里,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将不得不让步,不得不奉承郗归几句。可一旦拿出婚姻这个诱饵,宋和就会主动出面,帮她进行谈判,帮她争取利益。可是,对于庆阳公主而言,宋和真的会是个好的合作对象吗?他当然有能力,但同时也足够冷血。这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庆阳公主有把握事情不会脱离掌控吗?郗归沉吟着,思索着要如何回复这封信件。小丫头橘红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在南烛耳边说道:“姐姐,会稽来了急信。”“急信?”南烛拿过信件,匆匆扫了一眼,快步走到郗归跟前,“女郎,是二郎君的信。”郗归叹了口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会稽的战事已无悬念了,想必兄长也是为了庆阳公主的事,才写了这封急信过来。”她接过信,快速地浏览下去:“果然,兄长即使心怀疑虑,可却还是被宋和说服。”“那您要答应他们吗?”南烛轻声问道,语气很是犹疑,“宋和若是有了公主的助力,往后怕是会借此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可若能与司马氏的公主合作,对我们而言,又确实是一件好事——”“我们可以直接和庆阳公主合作。”郗归斩钉截铁地说道,“宋和是个有能力的人,但他压抑了太久,内里颇有几分不择手段的狠劲。”“我会在政事上给他更多的机会,让他能够一展身手,实现心中的抱负。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相互成就的。”“可他绝不能与司马氏皇族产生关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建康城中不仅有司马氏皇室,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世家,宋和如今之所以选择我们,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别无选择。可如果司马氏和世家能够直接给他我们目前无法给出的高官厚禄,能够让他彻底翻身,那么,他还会像如今这般坚定吗?”“至于庆阳公主,南烛,她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低嫁,也许真的是因为你所说的自尊。可是,这并不是一种真正有自尊的做法。”“这世道对于女人而言,已是如此地艰难,那我们自己就绝不能再把向上的争取看作是一种没有自尊的表现,更不能将向下的坠落和将就看作维护自己尊严的高傲行为。”“为什么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来维护这样脆弱的所谓自尊?究竟是谁在要求我们这样做?为什么女人就不能以一种战斗的姿态,来挑战这并不称意的人生?”“宋和出身如此之低,可他却一直在向上争取。尽管也有人瞧不起他的这些筹谋和手段,可这种种非议,却从来没有令他停下脚步。他肉眼可见地走在一条越来越向上、越来越光明的道路上。”“那为什么女人就不能这样子做呢?”“为什么一个公主,只能选择以将权力让渡给夫婿的方式,才有可能真正触碰到权力的边缘呢?”警惕郗归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有力,宛如砸到南烛面前的一个个石块,发出了令人警醒的响动。她说:“对于男人而言,奋进是一种值得夸赞的品质。可当我们成为女人,顺从就成为了一种美德。”“对上的争取于我们而言,是一种张牙舞爪的不体面。可若是选择了这种低就的体面,最终咽下苦果的,却只有我们自己。”她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一种欺骗,这个世界欺骗我们,让我们在面对困局与窘迫的时候,为了那所谓的自尊,选择怀揣着‘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要了’‘即便没有这些,我也能过得很好’‘除非你把我想要的送到我面前,否则我绝不会首先低头’‘我不与你计较,不与你相争’‘我要体面地退出’这种种想法,骗我们昂着高傲的头颅,退到更低的地方去。”“我们以为自己的姿态是那样地骄傲,以至于愿意为了这骄傲而放弃争取利益的机会。可事实上,那群因我们的退让而得到利益的人,只会摘取我们胜利的果实,轻蔑地看着我们退却,然后傲慢地说道:‘看,我早就说过了,你们本就不配。’”“就算他们并不傲慢,而是选择将怜悯送给我们,可是,难道这怜悯就不是对于我们自尊的损害吗?难道这藏在轻视背后的怜悯,会比胜利更加珍贵吗?”“这样的自尊,这样的精神胜利法,对于我们而言,又能有什么作用呢?它只会令我们节节败退,以至于最终一败涂地。”“庆阳公主不想直接来找我,她怕我说出什么损害她尊严的话,她怕她先迈出脚步,就会在我这里落了下风。她要始终保持她高昂的头颅,所以宁愿以婚姻为筹码,让宋和为她冲锋陷阵。更重要的是,她仍旧觉得,自己若想获取权力,便不得不依靠夫婿的力量,不得不选择一个宋和这样的夫婿。”“但倘若庆阳公主真的与宋和成婚,那么,不出十年,随着北府军越来越壮大,随着我们的疆域越来越广阔,随着司马氏不得不走向他日薄西山的灭亡之路,宋和必然会与庆阳公主反目。他要作为新朝的权臣,去争取更多的利益,一个前朝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久久地束缚住他的。”郗归正色看向南烛,语气很是唏嘘:“南烛,我们当然不应该无缘无故地接受他人的施舍,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抗争,不能战斗,不能为自己争取利益。更何况,对于女性而言,‘在婚姻中施舍他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风险。”夜阑人静,月华如水。南烛于这静夜中受到了深深的震撼,而郗归则走到窗边,静静地欣赏这照彻大千的澄澈月色。千百年来,那道于不知不觉中吞噬无数女性的暗影,也如这月色一般美丽,如这静夜一般地令人沉醉。但我们不该沉醉,任何人都不应该沉醉于此。所有女性都应该警惕,不要温柔地走进那个良夜,1要怒斥,要大喊,要以战斗的姿态,迎击所有这一切或明或暗的规训。“女郎?”不知过了多久,南烛回过神来,拿过一旁的披风,走到郗归身后,动作轻柔地为她添衣,“更深露重,您早些歇息吧。”郗归缓缓摇头,轻叹一声,脑海中仿佛出现了那个在荆州的马球场上恣意而笑的明艳身影。她转身走向桌案:“研墨吧,我要亲自给庆阳公主写信。你放心,我不会‘施舍’她,我会与她合作——以一种我们彼此都能够接受的方式。”当宋和匆匆赶回吴兴的时候,府衙之上也早已明月高悬。司马恒此时正坐在花厅中,百无聊赖地欣赏着自己指上的蔻丹。她一手支颐,另一只手则在烛光中抬起,随意摆出些漂亮的动作,于烛影的晃动中欣赏自己美丽的姿态。宋和清楚地看到,庆阳公主羊脂玉般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种慵懒而满意的笑容,甚至还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天真。“天真?”宋和因脑海中出现的这个词语而感到好笑。他想,自己真的是太累了,以至于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作为一个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几个时辰的时间,足够让宋和熟记他能够获取的有关庆阳公主的一切资料。他知道她今年二十九岁,已经不再是一个娇俏的年轻女郎。可她虽年近而立,却依旧是这样地美丽华贵,甚至因为年岁渐长的缘故,多了几分从前在荆州时没有的优雅。宋和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位贵女,会在乌衣巷中,与王贻之那个懦弱无能的东西闹得不可开交。如果不是众人对王贻之的印象齐齐产生了偏差,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位美丽的公主,她的从容与优雅,都仅仅只是一种表象。事实上,在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之后,也许她要比在荆州时还更加地恣意张扬,她的内心很可能充斥着就连王贻之那般的懦夫都无法轻易接受的强烈掌控欲。而这样的人,或许并不适合成为他的妻子。宋和这般想着,缓缓踏入了花厅。“不过,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他这样告诉自己。司马恒听到了脑后传来的陌生脚步声,她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个重要的讯息。于是她缓缓放下高举的右手,在侍女的将扶下,慢慢地侧过身来。她轻笑着看向宋和的方向,注视着这个既为了她,也为了他自己而星夜兼程的操劳旅人。短暂的对视后,司马恒懒懒地开口问道:“怎么样?事情都说定了吗?”宋和低垂眼帘,面色清冷:“郗将军让我带了口信给高将军——公主若要与北府合作,势必会触怒朱、张等世族,为免他们狗急跳墙,我们得先做好防备才行。”“是吗?”司马恒想到朱氏的傲慢,不由心下生厌,“那高权如何说?”“今日天色已晚,在下怕扰了军禁,故而未往军营去,只教人带了封手书给高将军。按照先前的计划,高将军会收拢兵力,重点防范朱、张二氏部曲。”宋和微笑着说道。对于吴姓世族可能做出的如同秋后蚂蚱一般的反抗,他其实并不在意,但却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沉稳地说道:“好在我们在吴兴的摊子铺得并不大,以北府军目前的兵马,再加上那些已经分得良田的新入籍者,完全可以抵御朱、张二族,不至于使目前的进展遭到破坏。”司马恒眉头紧皱:“情形竟如此严重吗?朱家和张家当真会如此大胆?我还有些部曲留在朱氏的坞堡里,他们不会出事吧?”宋和在司马恒的担忧中增加了些许自信。力陈险境,然后再出谋划策,这是谋士常用的手段,宋和使得很熟,也很有自信——尤其是在面对昏聩的官员与无知的女性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笃定的得色,带着一种自认为令人信服的笑容:“无论朱氏和张氏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得预先做好筹备才行。女郎反复叮嘱,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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