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实在是高估自己了,兴奋二字不足以形容他当下的情绪,什么词儿都形容不了。她给他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束花,他都能乐半天。
胸腔里像钻进一阵风,带着暖意,来回穿梭,散开后又聚拢,将他的心脏包裹。
当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抱抱她。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姜来没料到他会突然抱她,几乎是应激,“唰”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从他的怀里逃脱。
怀里一空,悬着的手垂下来,于未拉着嘴角,表情委屈:“都不让我抱了啊?”
姜来半张脸缩进羊羔绒外套的领子里:“这么多人,你要抱提前说一声。”
“我冷,等不了。”他问,“说了就让抱?”
姜来:“不让。”
意料之中的答案,连干脆利落的程度都同他想象的一样。于未没纠结这事儿,他是真有点冷。已经抵达冬令时的庆岭几乎是一秒进入深冬状态,离开舞台的暖光,他敞着外套,凛冽的风扑面而来。
手里抱着花,他试图单手拉上外套的拉链,没拉上,索性停下来再试一遍。
姜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干脆侧过身,站在他面前,两只手捏着拉链角,动作流畅的一拉到顶。
她的视线随着拉链往上,于未垂着眼眸,撞上她的视线。拉链顶端刚好抵着他的下巴,她的食指关节若有似无地触碰着那一片肌肤。
冷风和若即若离的体温交织在一起。
宛如山水画中的泼墨桃花,他的眼眸卷着暗涌,眼尾微翘,便沾染了下一个季节的温度。
“公主会照顾人了。”他放低声音说道。
“应该的。”姜来收手,“公主的小狗不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于未嗤笑一声,扬眉看她:“怎么跟金主爸爸说话的?”
姜来:“我已经把你的备注改回来了。”
于未:“狗啊?”
姜来点头。
“行吧。”于未没有异议,“当狗当惯了,挺顺耳的。”
接下来的路上,姜来静静地看着他,不声不响。月光和路灯下,他的侧脸时明时暗。不愧是她的审美最高级,真好看。
于未早就察觉到她直勾勾的视线,以为她看了会儿就算了,结果就这么一直盯着他,也不说话,搞得他心里发麻。
“盯着我看,也不说话。怎么,爱上了?”他随口扔出一句。语速稍快,显得他心虚。
是啊。
姜来在心里应声,出口却是另一句话:“你喜欢主持吗?”
来做晚会主持人之前,她问过类似的问题。那会儿问他想不想来,说想看他主持,这会儿又问他喜不喜欢。于未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还行。”
姜来:“干脆点。”
什么还行、一般、不算之类的,模棱两可的词最讨厌了。
“喜欢。”于未说,“但比不上法学。”
“真的?”
“骗你我是狗。”
“你不就是狗嘛。”姜来还完嘴,想了想,又问,“庆岭政法大学的法学专业才是第一,你当时为什么非要上庆大?”
他那个分,报庆岭政法大学的法学专业同样绰绰有余。只不过,她问这话是有目的的,在清楚并且直面自己的内心之后,她想要在这个距离立冬过去两天的夜晚,确定另一件事。
她想看看,被水雾云烟遮挡的溪河上,这座桥能否抵达彼岸。
于未停下,直直望进她眼底,因为身高差,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眼底映照地光亮,还有因为化了淡妆,宛如细碎银河一般的眼影和高光。
“明知故问,套我话呢?”
“那你上套吗?”
“上啊。”于未语调微扬,“这不是庆大有公主在嘛,我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