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用的也都是琉璃窗,近日春阳正好,照得屋内亮堂堂的,便也叫姜从珚瞧清了男人下巴上浅浅的胡茬。
“你守了一整夜?”她轻声问。
他也不是十几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正常男人在这个年纪普遍开始蓄须,但姜从珚不喜欢,要他至少四十岁前都不许蓄胡子。
拓跋骁自然都听她的,别说四十岁,就是一辈子不蓄须他都答应,于是每日洗漱都会仔细打理一遍,保证她日日看到的都是一个俊朗的夫君,唯有来不及或是实在没心思才这样。
“我想一直看着你。”拓跋骁道。
等待她生产那几个时辰实在太难熬了,尤其听到她压抑的痛呼,还有那一盆盆血水,他整个人都天旋地转,世界仿佛蒙上一层血色,唯有一直看着她,听到她平稳的呼吸,触摸她温热的体温,看到她好好的才能抚平他的心绪。
“你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他又问。
“还好。”才生完孩子身体自然还有不适,但比起昨日已经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对了,我们的女儿呢?”她忽然想起孩子,左右一看也没看到,下意识慌乱起来,就要从床上起身。
拓跋骁忙揽住她肩膀安抚,“别急,刚刚抱去给乳母喂奶了。”
姜从珚的眼神犹不放心,幸好这时乳母抱着孩子回来了,阿榧一直跟在身后。
乳母一出现,姜从珚的眼神就直勾勾地落到她怀里的襁褓上。
拓跋骁小心将她扶起来,朝她后腰塞了个软枕给她靠着,才让乳母将孩子放到她怀里。
姜从珚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温柔的眼神就黏在了她身上,一秒也舍不得移开。
这是她和拓跋骁的女儿,是他们血脉的延续,想到这些,她的心就会变得柔软无比。
才吃饱了奶,小丫头闭着眼睛不哭不闹,就这么躺在她腿上,看起来乖巧极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宝宝的皮肤没昨日红了。”她不太确定地说。
听她这么说,拓跋骁视线才从她的侧脸移到女儿的小脸上,盯着瞅了片刻才状似认真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没那么红了。”
姜从珚浅浅笑了笑,“都说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还真是。”
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围绕着女儿说起来,姜从珚很关心女儿的健康,问了他许多问题,拓跋骁还记得张原的话,一一复述出来。
宝宝出生不过五斤八两,这个体重算是中等偏轻,不过她长胳膊长腿,比一般孩子还要高一寸,看起来便有些偏瘦,但别看瘦,胳膊腿儿可有力气了,嗓子也响亮。
果然父亲生命力强孩子长得也好。
接着两人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女儿的长相。
“我觉得鼻子像你。”姜从珚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鼻尖。
“那我觉得嘴巴像你。”拓跋骁说。
“眉毛也像你,就是不知道眼睛更像谁,会不会遗传你的瞳色……”姜从珚又道。
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了好一会儿话,拓跋骁怕她一直抱着孩子累着,又想起她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让她把宝宝放到床上,先吃点东西。
姜从珚不觉得累,但确实有点饿。
“你也没吃吧?”
男人点了点头。
于是夫妻俩一起用了顿饭,姜从珚吃了一碗红枣小米粥加几个小馄饨,终于填饱了肚子。
她身上还有些不舒服,唤阿榧进来洗漱,拓跋骁要帮她,她拒绝了。
刚生产完身上还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他肯定不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