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这样的丑事,朝廷上下肯定会鄙夷自己,那些士族也容不下他,除了依靠梁帝,他再也没有任何崛起的途径,就算今后他爬得再高,只要皇帝厌弃自己,他就会瞬间从云间跌落泥潭。而这,正是皇帝需要的。
士族势大,皇帝也多被其掣肘,他需要能完全掌控在手心里的人,赵贞现在,就是这样的人。
从今往后,他就是梁帝手里的刀。
梁帝盯着他瞧了会儿,看到他决绝坚定的眼神,思索片刻,却没说什么,只是叫人先将他暂押下去,关入牢中。
赵贞叩首告退,被外殿的执金吾卫带走,然而他的心情却并不太差。
这一关,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虽没瞧出破绽,但他肯定今日之事绝对有人推波助澜,否则岂会闹到如此地步?至于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楚王手笔,皇帝肯定会叫人去查,若是查到便有了对付楚王的借口,就算没查出来,以皇帝的性情也只会更加防备楚王认为他藏得足够深。
赵贞和赵氏被关押进了大理寺,而其余听到消息的大臣,尤其是跟赵贞不对付的王规,早叫上几个同僚来梁帝面前询问要怎么处置?
王规恨不得把赵贞从大司农的位置上撸下来,要是没了赵家做后盾,看赵贵妃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只可惜他殷殷地去,却只得到梁帝一句“此事尚有疑点,朕已下令将其二人关押,等查清之后再行处置。”
王规失望不已却只能作罢,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如此丑事,就是皇帝也不能随便放过吧,赵贞要倒大霉了。
另一边,赵贞与赵氏被押送至大理寺关进了囚房,也不知是否故意,竟关在了一起。
赵氏看见兄长,犹如看见了救星迫不及待扑上来问:“兄长,陛下如何处置你我?会杀了我吗?他们把我们关到这里,我会不会被用刑……”
赵贞厌烦她哭哭啼啼的模样,狠狠将人甩开,“闭嘴!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不够谨慎怎么会有今日之祸,你不是派人在院门口守着吗,怎么这么多人过来都没发现前来报信?”
赵氏:“这……我也不知道。”
赵贞冷笑:“是,你不知道,你不过是个只知道勾引兄长的婊子而已!”
赵氏听他竟然用如此低贱的话来奚落自己,先是愣了下,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十足的愤怒,温顺柔弱的面具裂开。
“勾引?”她利声尖叫,“赵贞,你要不要脸,究竟是我勾引你还是你色欲心虚连族妹都不放过!”
“当年我不过是给你去送解酒茶,是你不顾人伦强要了我,我拼命挣扎,可又怎么抵得过你一个男子的力气,真醉了的人又怎么会有力气干这裤-裆里的事儿,你不过是以醉酒为借口大发兽性而已。”
“事后我忙逃走,只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是你,你趁机威胁我,把我强留在你床帷厮混,不止不让我嫁人,还用药落了一个孩子害我今生都做不了母亲,一直到被族伯发现你才无可奈何把我当成棋子送到楚王府,成为你官路上的一块踏脚石……”
赵氏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凄厉,双目赤红,悲从中来。
她身为赵氏女,不说金尊玉贵众星捧月,就是安安稳稳嫁个家世相当的少年郎总是寻常,却被逼得与族兄苟且,如今还被暴露于人前,赵氏已经能想象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有多黑暗,不,或许她都见不到日后了。
她继续不留情面地戳穿赵贞的不堪,“呵,你身为赵氏宗子,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非要跟我厮混,不过是想享受这种乱-伦背德的刺激而已,你就是个禽兽……”
“啪!”
赵贞恼羞成怒,再也听不下去,一巴掌狠狠甩到了赵氏脸上,她半张脸顿时肿胀起来。
他的眼神瞬间狠辣无比,在牢房昏暗的光影中更显杀意。
“赵春奴,你闭嘴!”赵贞一脸阴冷,冷笑一声,“你说我强占你,说得你好像有多无辜一样,当初你生母早亡不受待见,不是你主动凑到我身边来求我庇护你的吗?不是我,你能有后面呼奴唤婢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吗?”
“把你送去楚王府,楚王不肯碰你,不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又发骚回来找我?”
赵春奴听他这么一说,眼神闪了下,下一瞬却又恢复了受害者的姿态,“我是主动讨好你想把日子过好点,可真正罔顾人伦的是你,是你,赵贞,这一点你永远也没法否认!”
赵贞闻言,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人推到在了地上。
他黑着脸坐到了床边,不善地看着赵春奴,幽光闪烁,似盘算着什么。
赵春奴也不敢再继续刺激男人,两人的力量差距在这里摆着,万一他真的一怒之下把自己……
她缩到牢房一角,坐在地上抱着腿,警惕地看着他。
当年少女初长成,她或许隐约察觉到了赵贞对自己的打量,可她不敢得罪他,只有依附他自己才有好日子过,所以那件事发生后她也不敢捅到长辈面前去,相比起赵贞,他们绝对会放弃自己来保全赵贞,而后来,也确实如此。
两人这段关系,早就剪不断理还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