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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1页)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往陆柏良身上动,因为他才是医生,没想到他居然直接伸手把阮胭拽了过去。他的动作快,是发了狠要拼命的,劲儿大,阮胭完全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他拽得死死的。他的刀就横在阮胭的喉咙前,声音已经发哑了:“别过来,今天你们把我老婆给我救过来了,我就放这个女人离开。”“姜辉,你冷静一下,你先把刀放下!”护士长试着劝他,“你老婆真的救不过来了,你先把人放了,医疗费的事情我们科室可以帮你分担……”“闭嘴,是你们说了能治的,就是这个科室的医生,当时收我老婆的时候说的!我为她到处借钱,凑了好几十万,你们这群骗子,钱跟水一样砸进来了,你们又他妈说不能治了……”护士长已经急得不行了,生怕他的手抖,把刀误伤到阮胭,“你先把人放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你这样是违法的,知道吗?先放下,别做傻事……”“闭嘴,老子不信!”他一吼,刀尖就抖了一下,阮胭的脖子立刻划出一道血痕。旁边围观的护士立刻尖叫一声。陆柏良紧了紧拳头,面上仍努力镇定地开口:“你想救你妻子,我们可以帮你。但不能挟持一个小姑娘,你妻子也是女人,她要是醒过来,知道你做这样的事,也会为你感到羞耻。”男人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他的眼眶发红,“你闭嘴,我不会再相信你们。”“我和她换。”陆柏良不着急,平静地说了这四个字。“换什么?”“你挟持我,比挟持她有用。她还是个大一的学生,而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挟持我更有用。就算你对医院有怨气,报复我不是更能解怨?别和一个女学生过不去。”男人似乎被说动了,看了眼瘦弱的阮胭,“你过来,其他人都不准靠近。否则我就捅死她!”阮胭张不了口,她怕说什么会不小心激怒这个病人,只能疯狂给陆柏良使眼神,让他别过来,我不怕。可是陆柏良只是轻声对那个男人说了句:“好。”陆柏良一步一步走近他。在他们身后一直伺机待动的保安也死死捏着手中的电棒,就等着这个男人一放人,他们就冲上去……然而,陆柏良比那个男人高,他一走过来,男人不自觉就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他松开了阮胭,但却飞快地把刀往他脖子上刺:“去死吧,我才不信你们这些医生的鬼话,把我老婆还给我!赔钱!!”……阮胭看着报纸上那排加粗的字,只觉得天旋地转里,那些黑乎乎的宋体字,一点一点被时间和空间的力量挤压、扭曲,悉数变成成群的红,铺天盖地的红。那红把陆柏良的白大褂渐渐染变了颜色,护士们的尖叫、男人发疯的怒吼,全部都,全部都变成这些密密麻麻的字,张牙舞爪变了形,要吃了她——“粤妙法莲华,诸佛之秘藏也。多宝佛塔,证经之踊现也。发明资呼十力,弘建在于四依。有禅师法号楚金……”字和字像在开始打架。那些新闻上的宋体字,那些多宝塔碑上的颜体字,那些奇奇怪怪的尖锐的、棱角分明的方块符号,全都像潮水一样,争先恐后涌进了她的脑海。而她站在这虚空里,握着那支黑色万宝龙钢笔,面对着散在空中的猩红的纸,茫然地,不知道该从哪里临摹而起……周子绝声音冰冷,问她:“怎么样,阮胭,你认识他吗?”本章勿跳!进来看榆叶梅骚操作阮胭用力摁着沙发扶手,让自己能够坐稳。在满庭的寂静里,她才说:“认识。”周子绝冷笑一下,没说话。场面顿时陷入寂静。氛围变得诡异了起来,于百合和蒋程对望一眼,然后默契地摇了摇头。阮胭问:“你认识他吗?”周子绝推了推眼镜,往后微仰,“认识,认识得比你早得早,他一出生我就认识了。”“真好。”阮胭垂眼,把所有情绪都敛下。于百合咳嗽了一声:“周导,要不我们先看剧本吧。”周子绝说:“你和蒋程先去对吧,我给阮胭讲一下戏。”于百合和蒋程面面相觑,应了声好,两个人就出去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周子绝和阮胭两个人。“邢清替你把合同签了。”这是周子绝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嗯。”阮胭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周子绝把报纸收起来,对她说:“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挺讨厌你的。”阮胭说:“知道,第一次试镜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你对我的敌意了。如果是因为陆柏良的事情,我很抱歉。”“你抱歉有个屁用,他为了你,后半辈子全他妈毁了。”周子绝猛地把报纸捏成一团,砸到地上。“你知不知道他这辈子都不能做手术了?”阮胭说:“我知道。”“为什么当时陆柏良要和你换,你不拒绝?你明知道那个人渣已经被他说动了,他不可能伤害你。你再多撑五分钟,警察就来了!”阮胭右手死死掐着左手,说不出话。“为什么被捅的不是你?”周子绝站起来,恨恨地俯视她。阮胭再也忍不住,和他一起,脱口而出:“我也想问我自己,为什么不是我!”“你以为我没有这样想过吗?他被伤了以后,我照顾了他三天,他做手术,他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我连问他一句痛不痛都不敢,因为他说不出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陆柏良他说‘我和她换’的时候,我大胆地出声阻止,甚至还梦到更早的时候,他来找我,说要给陈医生代班,我拦住了他……”“他这辈子拿不起手术刀,我也拿不起。我一看到书上那些刀,实验室里那些刀,甚至是室友们的剪刀,我就手抖,我根本没办法继续学医,我也怕……”阮胭说着说着,整个人已经濒临了崩溃的边缘,她颤抖着,慢慢地弯腰,失去力气,又蹲下来,整个人无力地半坐在地上。“你活该。”周子绝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知道他的身世吗?”阮胭看着他,她蓦地想起宋叶眉,在工作室里,淡笑着问她:“你知道陆柏良的身世吗?比如,为什么他姓陆,而沈劲和沈崇礼姓沈。”阮胭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他是被我们邻居家的一个老瞎子捡来的,我们大院里家家户户都穷,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孤儿,老瞎子照顾不了他,我们院里的人就挨个给他分东西吃,一勺汤,一口肉,就这么长大了。”“初三那年老瞎子死了,我和他,还有我妹妹,我们三个就一起去给人修车赚学费;老师来家访,他连灯都不敢开,就怕费电……这种日子,你过过吗?”阮胭抠着手指,不敢说话。她小时候家里也窘迫,但是妈妈总会尽最大的努力对她好。她以为,像陆柏良那样好的人,那种骨子里的温润,会是在一个优渥无比的环境中长大……“后来他高一的时候,沈家终于派人来接走了他……如果不是你,在他博士毕业那年,他本来就该在沈老爷子的七十生辰宴上被认祖归宗的,沈家旗下最大的医疗公司,也该是他的。他苦了这么多年……”阮胭闭了闭眼,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周子绝看着她,始终不说话。沉默持续了良久,最后他终于笑了,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既然邢清已经把合同签了,在这期间,你先好好拍吧。”阮胭垂下眼,说,“好。”当天下午,继宋筠退出娱乐圈后,发生了又一件大事。一直都默默无闻的小破娱乐公司“柏良娱乐”公布了一段录音和一个公告。录音上只有三道熟悉的女声:——“我只是让助理倒一些细的玻璃渣在油漆里,让你在首映礼上出丑,痛一下而已。”——“阮胭,你个贱人,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那两桶掺了玻璃渣的油漆!”——“阮胭,你个贱人!”声音一声比一声怨毒。随着一起被放出来的,还有宋筠和阮胭一行人坐上警车的照片。除此之外,柏良娱乐还附了一个公告,大意是说,宋某人故意请人在发布会上意图破阮胭油漆,还好被人即使制止……文章里暗暗职责宋筠借着前辈的身份欺压新人,偏偏词句又说得委婉,意欲灰暗,让人看着心里也很是发堵……这一系列东西发出来,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微博都炸了!卧槽,原来宋筠要退圈,不是因为要去岁月静好,也不是因为要和传闻中的讯科总裁订婚,而是因为摊上官司了?!天,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那段录音被全网疯转。……沈劲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向舟给他汇报网上这一连串的事,直到听到有网友说宋筠退圈是要和讯科总裁订婚时,脸色彻底沉下来。片刻后,他开口,“你也去发个公告吧。”“什么公告?”“借机澄清一下,我和宋筠没有任何关系。”向舟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句,“好。”沈劲心里烦,看着眼前的文件,正准备把钢笔找出来签字,才想起那支钢笔被他还给阮胭了。他重重呼了一口气,心里有个地方百般不适,却又找不到排解的方法,最后,他跟向舟说:“找人把临江别墅的‘榆叶梅’都换过吧。”“啊?这可是个大工程。”向舟劝他,“恐怕业主们会有很大的意见。”沈劲拿起一支圆珠笔在文件上签了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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