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要是不盯他,那还是挺高兴的。
谁跟公主共处能不高兴。
连迎亲拉车的四匹白马都格外喜欢公主,见到她就垂首让摸摸头。
他又不是一块没有感情的木头。
“你这神色,倒是丝毫不掩盖。”楼泊舟从阴影中走出来,素日见天儿挂着的温和笑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楼策安这会儿才开始有些许心虚的感觉:“长兄会看相,我纵然掩饰,也无处遁形。再者,长兄不也能看出来,我对公主委实没有男女之情。”
他只是单纯的欣赏,如见光耀日月、秀丽花木一般。
“没有男女之情,你为什么要对她脸红对她笑?”楼泊舟凑近,盯着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我可没有特意交代,让你对她脸红对她笑。”
楼策安觉得自己很冤枉,如果不笑的话,公主以为兄长对她有意见,又该如何是好?
再说了,他要是真不笑,公主伤心了,被躲在背后的兄长看见,还不是要金线蛇催促他赶紧解释赶紧笑。
他何必做那等无用之功。
楼泊舟又逼近一步:“你是没有,焉知她有没有?她若是有,你这般投合她的心意,那我……”
垂下的手掌慢慢攥紧,握成拳头,指骨嶙峋发白,他的呼吸加重,却不知怎么继续往下说。
不管是阿弟还是阿月,他都不想失去。
楼策安:“……长兄,你是不是对公主有什么误会,她分明对我没有男女之情,连主动靠近都像要事先说服自己,让自己以为我就是你,她不能因为我们有所不同就太过偏袒你,却总是疏离我。”
他虽然不如兄长会看人情绪,但公主是个坦荡的人,鲜有遮遮掩掩的时候。
特别是——
将他看成兄长时。
“不会。”想起这件事情,楼泊舟就看他不顺眼,“阿月亲口说的,她更喜欢温润君子的你。”
楼策安:“……”
他还是坚信有误会。
“长兄,你遇上公主的事情,总有误判的时候。”他忍不住往后退一步,让自己的脸退出暗影笼罩处,落在煌煌烛光里,“俗话说,‘深山人不知深山貌’,我觉得你是身在局中,反倒被蒙蔽了双眼。”
楼泊舟拧眉。
“要不……”楼策安慎重提议,“你直言问问?”
“如何直言?不是说我们双生的事情无法对外宣扬,若有泄露,只能二存一?”
若非如此,他怎么会配合隐瞒身份。
楼策安苦思无果,趁楼泊舟去沐浴时,四处翻书寻找答案,不慎撞翻了那本旁人赠予的避火图。
他捡时不知,低头看了一眼,热气烧上脸时,倒是想到了替兄长证实公主喜欢的人是谁的法子。
待楼泊舟带着一身水汽从浴池回来,他就说了这事儿。
“不行。”楼泊舟一脸不赞同,谴责般看向他,“阿月累了,受不住。”
楼策安:“……我说的是前半段!也没说让你今晚就试试。”
谁要跟他讨论后半段。
他又没有心上人!
不对,有也不能讨论,这是两个人的私事!!
楼泊舟怀疑看他:“阿月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你莫不是……”想我将她吓跑。
后半截话,断在他的回忆里。
他想起云心月上次惊吓中带点儿雀跃的情绪。
或许……真的有用?
他下眼睑上抬,黑亮眼眸一缩,轻微闪了闪:“那便试试好了。”
今夜,她太累了,让她歇两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