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般用心,倒叫我不好意思了。”林苒依依不舍将手中一只绣牡丹香囊放回匣子里。
她含笑道谢说,“待会瞧过我为你们准备的礼物可不要嫌弃。”
王溪月笑道:“阿婵姐姐心灵手巧才有这种本事,换作我也是不行的。不过这样精致的香囊我也忍不住眼馋,可见阿婵姐姐实在偏心。”
“不过阿婵姐姐可别当真回去给我绣一套。”
“回头叫姑母晓得了不知如何教训我,我近来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为好。”
萧婵莞尔,脾气很好说:“这套香囊是专门为皇嫂所绣,待琢磨出别的精巧图样再给阿月绣。”
王溪月连忙推拒,让萧婵打消这个念头。
她有意转移这个话题,是以对林苒说:“皇表嫂,其实阿婵姐姐不仅女红极好,且雅擅调香,许多经由阿婵姐姐亲手调制的香料既特别又好闻,想来这些香囊里面的香料也是如此。”
“那我回头可得仔细研究研究。”
林苒接过话茬,顺势同王溪月、萧婵聊起自己不懂的调香制香之事。
三位小娘子相谈甚欢。
直到傍晚,林苒才放王溪月和萧婵回宫去了。
命宫人准备热水后,等着沐浴的这会儿,林苒坐在窗下研究起萧婵送的香囊。这些香囊上绣了十二种不同的花,除去梅杏兰桃之外,又有牡丹、石榴、荷花、玉簪、桂花、菊花、芙蓉以及山茶,且一如王溪月所说,每一只香囊散发的香味都是不同的。
“永宁公主真真是有心了。”宜雪走过来见林苒在把玩香囊,不由笑道。
林苒也笑:“我若有这等本事,非见天儿绣香囊帕子送人去。”
“热水备下了?”林苒搁下香囊问。
“是。”宜雪回答林苒,见她要起身,立时伸手去扶。
“宜雪,将这些香囊收起来……”林苒说着一顿,再扫两眼这些精致的香囊,“先收在梳妆台上便可。”交待过一句,她自去浴间沐浴。
把玩过香囊,指尖残留淡淡香气。
泡在热水里正神游的林苒嗅见那点花香,忽而记起之前一件事。
当初赏花宴上那桩落水之事,后来王溪月曾对她提过说皇后娘娘查出那名小宫女收受的金银之物上沾染着一味独特的香,是皇帝陛下独独赐给沈昭仪的香。
因是这般,沈昭仪才洗不清嫌疑受了些处罚。
但林苒记得太子对她提起此事时的态度反而暗昧,虽未直言,但隐约觉察得出来太子心有疑虑。
唯一的证据亦是唯一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无论那味香多特别,只要有调制之法便有被擅于调香之人调制出来的可能性。
这是太子有所疑虑的原因?
但光凭些许可能,无法做出更多推断,何况沈昭仪当时未必不曾用这个理由来为自己辩驳。
林苒随意琢磨一阵发现全无头绪便将这个念头撇开了。沐浴过后,她从浴间出来,得知太子今夜也“不得闲”来承鸾殿,于是一个人用罢晚膳在小花园里溜达几圈消消食,亥时附近便歇息了。
又一夜好眠。
晨早醒来,洗漱梳洗过后,林苒用着早膳,听宜雪说起宫里的事情。
头一桩大事即是皇帝一道旨意,将沈昭仪晋封为沈妃。
这次晋封无疑与沈妃有孕有着莫大干系。
沈妃肚子里的孩子来得不容易。
皇帝陛下重视,想必沈妃本人连同沈家、永嘉长公主也十分重视,近来他们的心思大约都会在这上面了。
沈妃怀孕一事暂时没有对林苒在东宫的生活造成什么特别影响。
只她很快听说宫里传出的许多闲篇。
确认有身孕且得到晋封后,沈妃以宫中养胎更为周全之由央着皇帝陛下从南苑行宫移驾回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