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蜜缃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尴尬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抠了抠脸颊。午后的春光明媚,清风带有春花烂漫芳香,都比不上少女娇羞可爱的脸庞。
还好,生徒气性都暴,主动动手的就有二三十人,也敢作敢当站的端正,看得国子监祭酒两眼一黑。
他颤抖着手指着徐蜜缃等人,咬牙切齿。
“开朝以来最大的笑话出现了!在我任职期间几十个生徒在彻文馆和刚殿试完出成绩的学子打群架……你们可真给我长脸啊!知道吗?这一个时辰,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知道吗?这件事过了今夜,有土地山海的地方都能知道!都——知道!”
“恶劣,太恶劣了!”祭酒气得胃疼,有气无力地一摆手,“我是教育不了你们了,还得交由专门的人来教导。”
“旁的话也不用多说了。”祭酒沉甸甸地盯着徐蜜缃等人,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而后转为咆哮,“请家长,你们几个统统请家长!”
徐蜜缃一愣。
而后绝望地闭眼。
完了。
第26章第26章高傲一辈子的麟王殿下,……
明知娇叹了口气:“完了。”而后抬起头来认真建议,“祭酒大人,学生好心提醒一下,也不是所有人都要请家长的。缃缃就不请家长了吧。”
国子监祭酒已经要气疯了,怒瞪她:“请!必须请!罪魁祸首头一个就得请!你也别先跑!是郡主也得请宣王来一趟!”
“我爹在西岭……”闻恪话都没说完国子监祭酒怒斥他,“让你娘现在就来!西岭总督那里我亲自写信!”
闻恪绝望地捂着眼睛。
兰静还算淡定,主动问:“是我父亲来,母亲来,还是祖父或者兄长来?哦,我兄长就是新科状元……旁边那位,探花郎。”
“我管你是谁都得请家长!这就派人去兰府,大不了请你们家兰丞相为你走一趟!”祭酒气势汹汹盯着徐蜜缃,“我不管你家长是谁今天必须得来!你们敢闹成这样,本官谁来都不怕的!也不必说了,现在就派人去请!”
徐蜜缃沉默了好久,最后也学着闻恪绝望地捂脸。
死定了。
祭酒一统计,除了四个最先动手的外,在打群架中格外张狂的二十个生徒同样要请家长,到底是国子监生徒的家长,无外乎朝中重臣或是宗室,祭酒做好了准备,也不放这些生徒先行离开,和奉天府尹商量过后在后院辟出一块地来先容纳他们,要让家长亲眼看见自己家孩子闹到了何等荒唐地步才行。
“给他们一点教训。”祭酒和奉天府尹嘀嘀咕咕了半天,“拿出点刑罚来放在他们面前,免得他们不知错。”
奉天府尹扶稳了自己的官帽,干笑推辞半天也推辞不过,只得在装满生徒的后厅里随意摆放了几个刑具。
一条长凳旁边放着俩木板,另外放置一条鞭子就算完事。多少有些敷衍,敷衍中还带着客气。
后厅还算大,容纳几十个生徒刚好。徐蜜缃几个人所在的位置都挤在角落了。几个府里的小厮侍女好不容易才挤到角落里来。
闻恪吩咐了自己家小厮去府中请他阿娘来一趟,那般行事坦荡,而小厮也驾轻就熟地伸出手:“夫人肯定要打小的,小郎给点好处。”
闻恪笑嘻嘻塞给他小厮一块银子,轻飘飘踹了他一脚:“快去吧。好生说话别吓着我娘。”
阿彤和盼莹头一次来公堂,好不容易找到自家姑娘,就得到了一个惊天消息。
“祭酒说要请家长……”徐蜜缃捏着阿彤的手小脸紧皱,比苦瓜还要苦瓜,“我也不敢拒绝,得去请……殿下一趟。”
阿彤也慌,看向盼莹。盼莹是王府的家生婢子,纵然如此也没有任何好应对的方案,迎着自家姑娘眼巴巴的模样,嘴角抽了抽。
“……这,王爷很看重姑娘学业方面,若是祭酒要求了请,请王爷来一趟……那还是去请吧。”
徐蜜缃垂丧地低下了头。
“姑娘别急,不是多大点事。”盼莹说这话时眼角抽动,无视了满房间或坐或站的生徒们,“姑娘照顾好自己,婢子很快就回来。”
徐蜜缃思来想去不抱希望问了句:“今日……殿下可有去大都督府?若是在家中也正常吧!”
盼莹无情地摧毁了徐蜜缃的希望。她不忍地说道:“殿下晨起就去了大都督府。今日春闱放榜,按例……”盼莹迎着徐蜜缃委屈的眼神,不敢继续往下说,含糊了过去,“姑娘安心,殿下不会骂姑娘的。”
顿了顿,说了句所有人家中都会说的话:“都是他们的错,我们家姑娘没有错。”
徐蜜缃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等好友们家中的侍女也都离开。徐蜜缃四个人已经毫无形象地坐在了地上。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公堂留这么久。”明知娇靠在徐蜜缃身上,乐滋滋地,“多有趣啊,以后怕是遇不上了,我得在这多玩一会儿。”
徐蜜缃愁得眉眼都皱在一起了。她蔫蔫儿地,有气无力地把头埋在兰静的肩膀。
兰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这么担心。你家中会打你还是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