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时忍不住笑了一声,准许他睁开眼。
而后认真的望着他,眼中狐疑:“他们说你有旧疾,你不止是头疼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昀看她古怪却极为认真的神色,他知晓今日若是不说清楚只怕她要刨根究底,只能抿着唇,捡着能说的解释:“你见过的。我以前的伤伤的严重,便落下了几分隐疾。右手用不了太大的力气,阴雨寒冷天尤甚。不过这些年我也习惯用左手……”
盈时一怔。
是啊,她想起来她见过的那道伤疤了。
那些二人同床共枕的日子里,他极少在她面前赤身裸体,哪怕是后来二人渐渐熟悉了,有了越矩的触碰和动作,可他在对自己赤,裸身体这事上根本放不开。
昏暗的床幔里,她偶尔会瞥见他身上那道狰狞的伤口,那道几乎从他的左肩贯至右臂的伤口。纵使过去很多年,伤口也渐渐愈合,可那道狰狞的刀疤却依旧没有消下去。
她其实是想问他的,每回想要细看他身上的伤疤,想要抚摸上去时,梁昀总会阻止她。
显然他不喜欢朝着旁人提及这些。
盈时便再也没将注意力放在上面过,倒也不是为了别的,谁在行房时还有心情将注意力放到旁的上边?
他虽脾气古怪,本领却是极好,且又擅于学习,听取建议。
每回总能叫浑浑噩噩,很快颠的什么东南西北都忘了。
也只是现在,二人间多了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随着她肚子越来越大,二人都彻底清心寡欲起来。
也是这种时候,他默许了的情况下,她才能认认真真看起他的旧伤。
梁昀任由盈时将他的衣袖卷起来。
那道痕迹极深,狰狞的伤口像是一支蜿蜒盘曲的蜈蚣,梁昀觉得很丑,很恶心。
他看着她难掩惶恐的眸光,按住她的手,“若是害怕就别看了……”
盈时却是摇头。
她抽回自己的手,在他眸光注视下轻轻抚摸上去,抚着手底下那道狰狞的伤疤。
她的手肉乎乎的,摸上去很柔软,也很痒。
她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眸光一寸一寸仔细打量着他的右臂伤痕
“你们说的旧疾……是这条伤口里面疼吗?我给你上点药揉揉,也许揉揉就不疼了……”
梁昀笑了笑,心里说可真是傻姑娘。
头不疼,手也不疼。疼的地方,揉不到啊。
他却配合着她说:“那你也给我揉揉吧。”
盈时说好。
她又开始一点点仔细给他上了膏药揉搓,一边抹药一边抬起脸问他说:“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舒服一点?”
窗边橙红的霞光洒落在她脸颊上,映照的她眉眼明亮,睫毛都渡了一层柔光。乌云般的鬓角缀着一朵如霞光般流光璀璨的玛瑙珠花,雪锦裙摆横铺在塌上,暗浮几株半枝莲。
漂亮的像是一个精美的玉瓷娃娃。
梁昀不敢叫她太劳累,见她停下来揉手腕时便说:“不怎么疼了,你陪我躺一会儿,好不好?”
盈时刚好揉的手酸,腰肢也酸,她正有此意。
她轻轻嗯了一声,脱了鞋子爬上床,躺在他枕头外边儿。
她慢慢以平躺的姿势转了过来,以面对面的姿势。朝着他缓缓伸长手臂,抱着他劲瘦的腰身。
他将他的手臂给她当枕头枕着。
如今她肚子已经很大的,圆鼓鼓的像是往裙子里藏了一个西瓜。这样的动作,两人间就被一个圆鼓鼓的肚子抵着。
隔着少女水红色的罗裙,梁昀伸手摸了摸她圆鼓鼓的腹顶,眼睛里带着笑:“好像略大了一些。”
盈时得意的笑起来,她的嗓音甜而柔美,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吃的也多呀。”
他凑近去了几分,支起身子来,懒洋洋看着手掌下。
孩子许是知晓父亲的抚摸,时不时与他的手掌互动,鼓起来一个包。
头几个月时胎儿并不怎么喜欢动,父母两个抚摸时小半日也就慢悠悠游动几下,梁昀原先还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乖巧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