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孙伍这关,前头还有别人。
张伟左几个铜板,右几个铜板,贿赂了好些人,终于挤到了人群前。
“沈姑娘,怀风兄”
张伟的声音在喧闹的人堆中还是十分敞亮。他左手捧着蝴蝶兰,抬起右手挥动,呲着大牙朝着二人打招呼,“好久不见呐!”
“是张大人!”
沈雁回自觉此声音有些耳熟,她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果然瞧见了故人。
她攥了攥谢婴的衣袖,显然对这位远客的到来十分欢喜,她抬手与张伟对挥,“张大人,你快来我这儿!”
“我来了,我来了!”
“嗯。”
谢婴瞧着身旁与对面的那位一同蹦蹦跳跳,无奈地用手揉了揉眉心。
初春了,还是抽空去庙里烧柱香吧。
“放炮仗了,各位离得远一些!”
明成用一根烧红了木炭点燃了引线,随后捂紧了身旁沈锦书的耳朵。
“哎唷我的天哎唷,哎唷!”
爆竹声辟里啪啦,响彻整个街道。
张伟在一片爆竹声中,灵活走位,提防着火星子蹦在衣裳上与手中的蝴蝶兰上,最终安全到达了二人面前。
“沈姑娘,这是送给你的开张礼,快收下。”
张伟将手中的蝴蝶兰往沈雁回的手中一塞,璨然一笑,“祝沈小娘子开张大吉!”
花盆中的蝴蝶兰开得格外张扬,一长串如紫色纷飞的蝴蝶,恰似当日的扁豆花。
初春时节,天还是有些寒凉,能将一盆蝴蝶兰养得这样好,并不容易。花瓣中还点缀着晶莹的露水,似是才撒上去不久,足见赠花人之用心。
“张大人,您怎么知道我的小饭馆今日开张?”
沈雁回捧着那盆蝴蝶兰,心中欢喜。既是一早到了青云县,那必定是昨夜就出发。见张伟睡眼惺忪,后方的头发都不曾绑好,翘起来好几缕,势必是来得匆忙。
原来她在邻县的好友这么挂念她呢。
“不会是王翠兰回娘家探亲时说的吧。”
谢婴叹了一口气,猜测道。
“还真别说。”
张伟拍了一把谢婴的肩膀,“怀风兄竟如此聪慧。那王翠兰与本官家住同一个巷,本官小时候,她母亲还抱过本官呢。”
小小一巷,出了一位县令大人,自然是个风云巷。那巷成了众多读书人的溜跶圣地,每逢考试,势必都要去走上一圈。
王翠兰与刘海一起回了娘家。
儿子被抓进去十多年,好不容易刑满释放,想着团聚一番,岂料只是出来晃悠几天,又进去了。眼下家中只剩独女,亦是从小放在心间上宠爱的女儿,多年未见,瞧她面色红润,就知她跟着刘海并未受苦。他们从前看不起刘海,很少与女儿往来。
如今女儿已过三十,而自己也早添华发,再多不满也随着亲情烟消云散,免不了抱头痛哭起来,对刘海也改了观。
老两口过年期间,每每走亲戚串巷子,都要好好赞赏女婿一番,顺道将女儿提及的帮助他们的谢大人与沈小娘子也吹捧了一番。
小巷中的事,传起来很快,自然也被张伟的母亲知晓了。
她念叨着那沈小娘子出色,竟还要开个小饭馆,日子就定在初春二月末的黄道吉日。她一边念叨一边叹气,责问儿子都快三十了,什么时候能娶一个像沈小娘子这样出色的媳妇儿回来。
深秋初见,马车帘上的惊鸿一瞥,早已乱了张伟的心。
他索性连夜处理了初春县衙内呈上来的公务,马不停蹄地往青云县赶。
好在那盆他从冬日里就放在自己房内好好暖着的蝴蝶兰,日日悉心照顾,终于赶在二月末的黄道吉日盛开了。
“张大人,您要不要与谢大人一起剪彩?张大人若是能与谢大人一同给我的小饭馆剪彩,日后我的小饭馆生意一定会更加行了。”
今日小饭馆的剪彩安排了谢婴。由县令大人亲自剪彩的饭馆,自然是半个青云县的人都来围观了。
沈雁回脸上盛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