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紫烟快步上前,在身后协助拉开衣领两角,并握着衣带最尾端帮着系好,将里头的衣服完完全全包住,瞧不见一点。
这可不是莫婤架势大,背后就算是污染区了,她是可不能自个儿往后摸的。
此时,蔷姐儿也进来了,端着碗红糖鸡子羹,扶佟娘子用下后,推来个装了轮子的方形木桌子,用酒精消毒手后,也在方才的编笼里取出块布单子铺上。
铺了单子的木桌上,东侧再放了沓布单子;西侧则摆上了从酒盘子里捞出产具。
待莫婤和晴姐儿穿好袍子清点产具时,紫烟用凉白开冲洗佟娘子会阴处,还用刮刀剃了可能会侧切部位的毛。
待紫烟忙完后,蔷姐儿从木桌上一条条取单子,先是在妇人臀下铺了张,双腿伸入腿套单子,再铺了张在会阴上,不过这张中间有个洞,正好露出会阴,方便接生。
四人在产房井井有条地忙活着,外头的兮掌柜却被众人团团围住。
“我夫人说了,要这日!”
“管你谁说,我儿媳就要这日!”
“让让,让让,哎呦,我弟妹也要这日!”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眼瞧着竟是要打起来了!
第86章第86章第86章
前头闹得沸反盈天,后头人潮涌动,如蜂攒蚁聚,挤满了毓麟居的大堂。
有那长袖善舞的簪花妇人,同身旁插花鸟头钗的美妇,叙话家常后,知对方也是来求稳娘的,方才的清风高谊,在转首后,便成了忌惮。
两人皆在心中默念:可不能让她抢了我相中的时辰!
原来,这些人就是冲着毓麟居来的,他们或是容焕阁的熟客;或是寺庙香客,慕名而来;更离奇的是人市的市令和市丞,竟也帮莫婤猛猛宣传了一波。
因不知她何日开张、何时开门迎客,探得消息后,他们五更天就寻来。
远远望着这条巷子,本以为是乌叶赤红如火,随风摇曳,正感叹喜庆;谁知,走近一瞧,竟是火烧连铺,趁风涨势,真正意义上的风风火火。
若不是他们恰巧齐聚于此,大伙儿一道帮着灭火;若不是除了巷子口的深井,不远处就是龙首渠,这条街定是要被烧穿,成一片汪洋火海。
此时,几人已争得面红脖子粗,喊哑了嗓子,或撸袖子,或找趁手器具,欲大干一场。
见状,钱柜东角的纪盏瞧了他们的面相,烧起龟甲,方才悠闲坐于钱柜后,老神在在摇团扇的兮掌柜,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她婀娜多姿行于众人中央,朗声问:“诸夫人郎君,君等怎知产者临盆之期?”
“吾家已为弟妹延请了高……嘶!”
戴着翘脚幞头的郎君,自傲答道,只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夫人狠狠踩了一脚,还捂了他的嘴。
“他说笑的,我们不知!”
他夫人发戴碧罗芙蓉冠,额点花钿,恨了他一眼后,将他拽于身后,八面玲珑地赔笑道。
见这娘子如此,被问的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推说不知。他们或是听从长辈吩咐,或自请了高僧,但既然来了毓麟居求小神仙,这些前情说出来,定有不信之嫌,若惹得小神仙不喜,拒了他们的请求,回去可如何交差啊!
这般想着,心头愈发紧张,见兮掌柜还笑得意味深长地环视他们,忙或颔首,或仰面,或偏头,或垂眸,皆心虚地躲开了她的目光。
见此,兮娘子心中有了成算。
“无妨,无妨!”
有了他们的把柄,兮掌柜底气更足了些,拿出账本道:
“东家说了,君等须预定时辰,携产妇亲至,我们这儿有稳娘,能勘察胎位,估临盆之日。若有看重吉时者,连掛姑都同君等备妥。”
见后头,还有大肚儿妇人伸长脖子望,兮掌柜又补充道:
“若有怀着身子亲至的娘子,其后我将安排稳娘,引君等往茶室诊视,先定下。”
话音方落,几家欢呼,几家愁,几家还在捶胸顿足。
自也有觉毓麟居架势大的,但兮掌柜不松口,只端出幅和善样,完全不惧客源流失。
她知莫婤之谋,待客流量更大些,家家户户去接生可来不及,也不安全,这番也是为日后打基础;更何况这些流失的客源终
会回来。
挨着为他们约了时辰,让春桃领着大肚儿娘子诊视,听外头竟又传出阵喧闹,兮掌柜只好叫上婆子,又赶了出去,连纪盏也起身跟了出来,活动筋骨。
“我去问问那妖妇,是怎蛊惑我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