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言太喜欢亲密接触了,不管是罪犯还是狱警,都能够被少年当做毛绒玩具。
这样过于直白的行为让克里斯曼像是被迫潜水捕猎的北极熊,可以接受,但难以适应。
在他的一生中,每一次肉贴肉的接触不是为了置对方于死地,就是装模作样的虚与委蛇,当蔺言的体温靠过来时,克里斯曼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
少年不容拒绝的勾住了他的手指,虎牙在唇缝间若隐若现:“别躲啊,老大,你这么厉害还怕跟我牵手吗?”
克里斯曼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当木乃伊,多有意思,闵盛一直在往这边看,自己却站的远远的。
“你叫我老大,我叫你长官,你听着不觉得怪吗?”克里斯曼故意提高了声音,方便闵盛偷听。
果然,站在墙边的男人又一次投来了目光。
嗤笑一声,克里斯曼别开眼,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食指向外抽,然后在半道被蔺言重新握住。
“那怎么办?”蔺言苦恼的晃了晃他的手指,“不然我叫你克里?”
“嗯,决定了,就叫克里。”蔺言一锤定音,根本不给克里斯曼反驳的机会。
“好了克里,我的朋友,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快点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絮絮叨叨的说着,蔺言将被子向上一拉,把克里斯曼整个人埋了进去,再细心的压好被角,最后比了个开花的手势说:“晚安!亲爱的克里。”
莫名其妙被被单糊脸的克里斯曼:“……”
蔺言转行去当幼教说不定比狱警赚得多。
拍了拍手,蔺言转身跑到了闵盛旁边,小声问:“前辈,你有什么事吗?”
闵盛一愣:“什么?”
“你刚刚不是一直在看我吗?”蔺言疑惑的问。
“我已经把克里斯曼打发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呀?”蔺言挪了一下身下的凳子,半个脑袋都快挤进闵盛怀里了。
闵盛哭笑不得,“没什么事,克里斯曼性格不稳定,我盯着点。”
蔺言了然,脑袋更近一寸,“那我们今晚就在医务室待着吗?”
四张床全都被犯人睡满了,他们三个狱警只能可怜的在椅子上坐一晚,直到沙暴散去。
或者,铤而走险,冒着沙暴回寝室。
“你想回去吗?”闵盛问。
蔺言当然想,但是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比起以身犯险,当然是待在医务室里安全些。
微微颔首,少年小声说:“想是想,就想想。”
杰森抖了下腿,笑道:“别光想啊,你真要回去也不是不行,从医务室到宿舍的距离不远,运气好的话就是吃几口沙子。”
“运气不好呢?”
杰森耸了耸肩,“被沙子吃。”
蔺言立刻歇了心思,双手交叠往桌子上一趴,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没多久就睡着了。
杰森弯下腰,凑近仔细看了看,“这都睡得着,心真大啊。”
小小的医务室里聚集了四个重刑犯,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犯人们厚重履历中的一页,蔺言被吓晕过去都比睡过去合理。
闵盛推开杰森,小声道:“安静点。”
杰森退开两步,双手交叉伸了个懒腰,感慨的问:“你是真护着他还是想借他跳到中央星啊?闵盛,骗小孩儿可不道德。”
闵盛没说话,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杰森安静下去之后,医务室终于成为了一个舒适的睡眠场所,闵盛一言不发的刷着终端,蓝光在镜片上反射出一行行文字。
五个时后,两人挨个给犯人们注射了第二针肌肉松弛剂。
又过了五个小时,天空终于再次亮了起来。
把手和脸同时睡麻了的蔺师傅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B区
哐啷哐啷的砸门声比任何闹钟都好使,犯人们见怪不怪的走出牢房,按照序号排成了四条长队。
单薄的囚服根本提供不了多少保暖功能,犯人们只能一边跺脚一边捂着嘴吐气,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抖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