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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命运齿轮 其十（第4页）

他不想知道。

虽然他已经半只脚踏进了这个旋涡，但他还是近乎本能、依靠直觉意识到，那绝非他应该知道的东西。一旦接触了维兰德先生那句话背后的含义，会受到牵连的可不止他一个。

在维兰德开口前，他就坚定地摇了摇头，维兰德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也没有坚持。

时钟的指针刚过半点，外面传来了警笛声。附近偶尔会发生一些案件，这个街区人口密集，显得并不是很平静——事实上，这里的犯罪率并不高，只是给人一种这样的错觉而已。

等到警笛声远去，维兰德才听到黑泽阳很低的声音：“所以你就要用他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座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银发少年就躺在沙发上，从一开始自我保护的姿势变成了安稳的侧躺，那只白猫听到警笛声，警觉地睁开眼睛，马上就被银发少年抬手按了回去。白猫抬头，看到大只银毛还是在睡，无论呼吸还是心跳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疑惑地喵了一声。

它又喵了一声，大只银毛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它又钻回到黑泽阵的怀里，继续睡觉了。

小猫的叫声吸引了两个人的视线，维兰德笑起来，黑泽阳却依旧看着维兰德。

维兰德转过头，语气漫不经心地说：“这样不好吗？既能吸引他们出现，还能保证你的安全，无论是我还是公安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这是最好的选择，桔梗先生。”

计划的诱饵是黑泽阳？

那是一开始的事。

维兰德站起来，对黑泽阳说：“这是你们公安同意的，他们很在意你的安全。”

“那他呢？！”黑泽阳第一次立刻回应、或者说反驳了维兰德的话。

他始终坐在那里，看着维兰德，眼睛里依旧没什么光，可声音已经不像是最开始那样平稳——你就这么把他，把一个刚刚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孩子当做诱饵，只为了你想得到的什么东西？就为了这个？就为了那种根本就是——

“我不是说过了吗？”维兰德的声音打断了黑泽阳的思绪。

金发的男人俯下身，对另一位说：“他是我的。我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只要我希望他去做，他就会去，哪怕是死。”

黑泽阳很久没有说话。

最后，他问：“你一定要得到那样东西吗？”

维兰德点头，轻飘飘地回答：“当然，我需要它。”

“为了谁？”

“我的儿子。”

“……”

两个人就这么久久对视，直到银发的男人低声说，你不该这样对他，他还是个孩子。

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维兰德问他，你要管我们家的事吗，桔梗先生？

黑泽阳想，他得做出选择。

他需要做出选择，关于——他临死前，还能用有限的生命去做什么的选择。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一个黄昏，在散步的时候，或者午后，他会用自己剩下的时间做点什么，做不到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要浪费，毕竟过去的同事、朋友以及父亲都在看着自己。他想，他可以死在任何地方，除了病床上。

又或者死在一件本不应该、也无权插手的“家务事”里。

他终于开口，说：“你应该知道我根本没从那里……”

“你们还没谈完吗？”

一个声音插入了他们的对话，银发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黑泽阵赤脚踩在地面上，悄无声息，被他拎在手里的小猫抬了抬爪子，扑腾了两下，就被放在了桌子上。小猫走起来也是没有声音的，喵了一声，发现家里的气氛相当凝滞。

他看到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就问：“你们的家务事谈完了吗？”

维兰德最开始不就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