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丽丝·温亚德又不是什么暗中执行任务的杀手,她是随时可能会被认出来、出现在荧幕上的明星,就算莎朗·温亚德还活着,她也已经老了,要扮演一个年轻的女人,这可不是普通的易容技术就能做到的。
工藤优作肯定地回答:“可以,我哥哥的易容技术完全能做到,无论年龄、性别、种族、高矮……都能完全地伪装出来。作为他弟子的莎朗·温亚德也能做到大部分。”
黑泽阵:“……你哥哥叫什么?”
工藤优作:“他叫做黑羽盗一,是个很有名的魔术师,八年前……”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黑泽阵“呵”了一声。
“看来你认识他?”
“岂止认识。”
“看来你不止认识他,还知道他就是你的另一位‘老朋友’。听说十年前你被人委托去抓他,不过最后没有抓到,哥哥没跟我说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我猜是你放水了?”工藤优作半开玩笑地说。
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很能跑,但诺瓦想抓一个人的时候可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关键是工藤优作对黑泽阵的战斗力有明确的认知,只要哥哥出现在黑泽阵能攻击到的范围内,那就真别想跑了。
不过以诺瓦利斯的性格,看心情放走一两个目标也是常有的事,这些被放走的人通常有法律无法帮他们解决的理由,以及一个长长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八成会被那位潘·迪特里希先生写进小说……可能这就是潘·迪特里希先生后来被诺瓦踹走的原因吧。而工藤优作的哥哥,知名魔术师黑羽盗一,也是国际怪盗KID(1412号),正是一个从不杀人、专注古典艺术品的怪盗。
黑泽阵冷哼一声:“那次的委托人就是他自己!”
工藤优作大笑。
是他哥哥能干出来的事。
黑泽阵拒绝了工藤优作讲讲故事的提议,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听筒里最后还传来了老朋友的笑声。黑泽阵面无表情地想,有什么好讲的,就是那个穿得一身黑的怪盗假装委托人请他抓自己,实际上却是为了对付某个组织,硬拖着他跟那个组织纠缠了一整年,最后怪盗还自己跑了!
他恼了,找到怪盗家里,结果只看到了一个抱着枕头打着哈欠来开门的小孩,小孩问他:我爸爸说给我请了个教防身术的老师,请问就是您吗?
至于黑泽阵把怪盗家的小孩打得吱哇乱叫但确实好好教了的事,那就是后话了。
说起来那个小孩长得跟LordNight家的确实很像。
黑泽阵一边想过去的事,一边沿着街道往前走。他走在东京的夜色里,这个时间也有行人,有人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多半是因为那头银白色的、被风吹起的长发,至于暗处的身影,却不会轻易被人察觉。
他走到一间不起眼的酒吧,坐在二楼,点了一杯威士忌,但侍者只给他端了一杯温开水。
黑泽阵:“……”
酒吧侍者:“老师说了,不能给你喝酒。”
银发男人看着他,酒吧的使者就微微躬身,离开了。黑泽阵拿出手机,本想给谁发个消息,又收回去了。
啧。
他等了一个小时,才有人坐到了他面前。戴着帽子,围巾,是个年轻人,看到他的时候也有点迟疑。
“黑泽哥。”
“他呢?”
“Zero暂时抽不开身……”
来人刚想说明降谷零那边的情况,黑泽阵就已经抬手摘掉了他的帽子,对上一双雾蓝色的眼睛。
黑泽阵把帽子放在桌子上,又向围巾伸出手,说:“我记得你上次给我发消息,说你可能要死了,让我帮你给女朋友送一封分手信?”
坐在他对面的人,也就是诸伏景光死死抓着围巾不给他,把脸埋在酒吧的阴影里,小声说:“其实我没有女朋友,那次是……”
“是在给你身后的组织传递消息。你是在为日本公安工作?”黑泽阵松开手,就这么打量几年没见的年轻人。
比起八年前见面的时候,诸伏景光确实变得成熟了很多,围巾的边缘露出他下巴上的胡茬,整个人也比大学时期要沉稳不少,是个可靠的大人了。
黑泽阵看诸伏景光还想避开其他人的目光,就先说了句:“这里是我的地方。”
就连今晚来酒吧喝酒的也都是曙光基金会的人,酒吧的侍者甚至是他的同僚,老板更是基金会的主管,坐在对面喝酒的两个人是基金会的医生,专门负责盯他的身体,他答应了最近不会喝酒,有人就真的要管。如果有外人来,他们会被安排在楼下的位置,至于二楼,已经满了。
诸伏景光这才把围巾扯下来,用正常的、成熟的声音说:“Zero说你肯定会在我们小时候的秘密酒吧等他,所以让我来这里找你。”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是你们要偷偷喝酒,跟着我来,才被发现的。”
“可当时你也没成年吧,黑泽。”诸伏景光很快就把黑泽哥后面的那个“哥”字给省了,话里话外透着跟黑泽阵很熟的味道。
他们当然很熟,大约二十年前诸伏景光父母遇害的时候,他哥哥诸伏高明匆匆回家,身边还跟着个银发的少年。那天那个银发少年差点被抓进警局,因为他花了一天时间追杀犯人,最后犯人惊恐地报警,警察到的时候因为场面太过惊悚,抢先制住了银发少年,幸好他未成年,再加上另一名警察的证明,事情才得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