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了?”
“你在征求我的意见?倒反天罡?”杀猪匠的脸上从莫名其妙变得惊悚,“早上除却我取回来的包子你还偷吃旁的奇怪东西了?”
“……”
这才反应过来此番对话有多逆天的南扶光果断扔下杀猪匠,出了洞府。
大雨被她施展的完美避水决没有弄湿她一根头发,只是夹杂的凉风吹得她未挽起的头发一丝凌乱,至云上仙尊跟前,她伸出手。
后者不像方才威胁她时那样卑鄙,乖乖把信件放进她手里。
南扶光拿稳信掂量了下,转身要走。
此时手腕被人从身后握住,龙族本为蛇蟒同族,冷血动物向来体温过低,再加上方才结结实实于秋雨下洗礼,此时那纤长有力的指尖扣住手腕,南扶光立刻被冰冷刺骨的触感冷得打了个激灵。
“日日。”平日冷漠的嗓音里有不可多得的妥协与放低,“别走。”
南扶光转过身,上下打量宴几安,好像落汤鸡啊,这辈子好像没见过他如此狼狈。
他当然是故意的。
轻易意识到这点反而让南扶光心中烧起了一把火,那火势从虚无至燎原,她憋着这冲天火气甚至开始生气过去的自己:宴几安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摆出傻子都能看出的无脑套路扮可怜装相,这到底是谁纵容的?
是她自己。
是过去总是跟在他身后,觉得自家师父天下第一好,未来道侣天下第一棒,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原谅的自己。
“还有事?”
清冷的声音响起。
暴雨中,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望入云上仙尊眼中,她毫不避讳,眼底一如他那日所瞧见,空无一物。
他曾经也悄悄期盼过那只是他的错觉。
唇角轻轻抿起,在察觉到她旋转着手腕试图挣脱他时,宴几安有些无措地收紧了手腕:“你说结契的事解除这件事,我不同意。”
“……”
南扶光轻吐一股气。
“为什么不同意?”
“为什么要同意?”
没有耐心跟他在这车轱辘,南扶光不得不再次默默深刻警告自己并没有本事第二次惹怒眼前的化仙期剑修使人恼羞成怒招来杀招然后再次期待神迹降临助她侥幸逃脱……
最惨的结果是,骂他只能惹怒他,至于骂的内容,他可能压根听不懂。
“师父,还记得上一次我在馄饨摊喝醉,您自云天宗亲自下山接我?”
南扶光想了想,抬起头看入宴几安黑沉沉的眼。
“其实那天我就想说,这结契道侣,不如就算了。”
宴几安本就缺乏表情的脸现在变得更加麻木,面色不显,实则心猛然往下沉了沉——
果然。
其实说毫无察觉实则不然,那一日,他颇有预感她张口不会是他想要听的话,只是打断的很及时罢了。
“就算我矫情好了。意识到这一切不太对劲其实从很早就开始了——从你第一次没有通知我归日,将鹿桑带回来,抱着她于惊天动地的响动与辨骨阁的废墟中走出来。”
南扶光手握拳,反手轻锤自己的胸口,牵起唇角冲他笑了笑。
“那时候的鹿桑无依无靠,如菟丝花温婉脆弱地围绕在您身边,牵着您的袖袍,我当她初入修仙界只能暂且倚靠带她回来的人,可以不计较……可您碎我瑶光剑,任她入住陶亭,邀轨星阁见证她灵骨觉醒为神凤,那日高台之上,您是不是真的看不到同宗门乃至整个修仙界向我投来的戏谑目光?”
“日日——”
“我不是没争取过的!”
南扶光骤然提高的嗓音打断了宴几安未说完的话。
“你承诺沙陀裂空树枯萎前过往关系皆不续存,你于众人跟前以道侣身份许诺与鹿桑保持距离,那都是我要求的,不是你因为注意到你身边还有一个我,因此而自发自觉去做到的!那是、那是我苦苦相逼得的承诺!”
暴雨中,南扶光猛地后退了一步,甩开了宴几安的手!
“可你转头收她为弟子,赠她伏龙剑,亲授剑法助她入道,广收火燧石净化神凤精魄,却赠我虚木洗髓丹要强行洗我木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