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整个寒假的潘宇突然出现,带着一伙人轰轰烈烈的闯进曹卫东的宿舍里,这时的曹卫东在外面带学生备考,床上只有一个徐纠。
潘宇把被子一掀,正蒙头大睡的徐纠猛地被冻醒,扯着被子张口就骂:“曹卫东,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潘宇惊得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徐纠?!你怎么在这里?”
徐纠把被子抢回来蒙在身上,一脸懵逼地望着潘宇,同样反问回去:“你怎么在这里?”
“那正好,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在徐纠和几个壮汉的注视下,徐纠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被潘宇拽着手腕,上了车就往片区派出所里赶。
徐纠被按在调解室的椅子里,面前是潘宇,还有几个壮汉和民警。
潘宇把一杯热茶往前推去,“我搞到曹卫东绑架你的证据,由你来起诉曹卫东,不怕曹卫东不坐牢的。”
潘宇从他的牛皮包里掏出一个U盘放在桌子上,手指点在上面,发出冰冷的敲击声。
“这个是你失去所有联系前一晚监控录像,你跟着曹卫东往学校旁边城中村走,然后再没有出现过。”
接着是厚厚一沓的信封,A4大小,潘宇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的时候几乎把桌面全部占满,连徐纠的茶杯都无处落脚。
“还有这个,我找遍了整个城中村,终于找到曹卫东绑架你时租的房子,就这间被拆掉的仓库,这个是曹卫东亲笔签下的租赁合同。”
说着又拿出了一份医院开出的证明。
“最后,医院的监控也能证明是他把你送去医院,当时你的脚受伤了,你自己也承认是曹卫东打的。”
潘宇越说越兴奋,几乎是站起来拍着桌子,整个人半边身子如拔地而起的高山积压在徐纠头上,阴影笼罩下方,面目狰狞地喊出声来:
“只要你以受害者的身份起诉他,重罪啊!”
徐纠听得愣住了,眼睛像大货车前的灯,频频打闪,半天不敢去看头顶上压下来的潘宇。
这时调解室的门也开了,曹卫东自然地坐在徐纠身边的椅子上,而徐纠立刻像求救似的向曹卫东抛去视线。
曹卫东接住那道视线,但表现平平,如陌生人般。
潘宇的气焰因为曹卫东的到来灭了大半,坐了回去,却还是没忍住去落井下石地哼哼:“你还想让我去坐牢?呵呵,我看该坐牢的是你。”
徐纠捧着茶杯,惴惴不安地看着曹卫东,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被热气熨烫得像是镜面玻璃破了一样。
曹卫东的视线刚从徐纠身上挪开,徐纠的脚就从桌子下来踹了过来,踹得连同椅子脚一起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什么声音?”
引得潘宇奇怪皱眉,到处去找声音的来源。
曹卫东踩住徐纠不安抚的鞋面,按死在两人座位的间隙里,徐纠就像被抵在砧板上剥鳞的鱼,赤裸裸又毫无波澜。
按死徐纠的同时,曹卫东面无表情地去拿桌上的资料去看,细长的手指抵在纸张上发出轻飘地擦擦声。
桌上的潘宇目光发散,寻找可疑声音。
徐纠的耳朵瞬间爆红,手敲在桌子上把潘宇好奇心拽回案件上:“所以你不理我是因为你去调查这些事了?”
潘宇的手往胸口锤了两下,又指着徐纠投去一个万分义气的眼神,“那肯定啊,兄弟怕你看到这些伤心,特别没喊你。”
徐纠的那条坏脚哆哆嗦嗦地按在曹卫东的小腿肚上,警告着往后推。
曹卫东这才收敛力道,放徐纠一线生机。
徐纠两条腿立马抽回来,老老实实地摆正摆好,连同双手一起按在腿上,把所有的不安分全部控死在原地,战战兢兢。
潘宇仰起头,轻蔑地冷哼:“曹卫东,你还有什么话讲?”
曹卫东花了些时间把资料都简略扫了一眼,发现潘宇这人看上去来势汹汹,资料上字迹密密麻麻,但是竟然实诚地没有在这些字眼上挖坑,全都是摆事实、摆真相。
甚至再细看,还能发现多处不合规定的字句。
倘若曹卫东不想认,大可花些心思轻易绕躲过这苍白的控诉。
曹卫东把资料理好交到潘宇手里,“我认,都是我做的。”
徐纠深吸了一口气,惊得他下意识猛拍一下桌子打断桌上交涉。
在引来众人视线后,徐纠抹了一把脸,淡淡地笑:“没事,你们继续。”
徐纠有意躲避,结果却有人把矛头转向他,点着名字地说:“你作为当事人说一下事发经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