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虽然敢在妾室面前蛮横,在王爷面前还是不敢太过放肆的,她又补充道:“大夫怎么说,可别落下病根。”
竹兰再专业,被无故打脸心中也是有怨气的,她道:“大夫说月份尚浅,好好调养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跪得久了,膝盖肿了,可小产又不能用活血的药,怕是以后阴天下雨腿会疼。”
“你随我过来。”孟王爷跟竹兰道,看也不看宁江郡主一眼,转身就往书房去了。
宁江郡主有些忐忑,忙回房找了许嬷嬷,埋怨道:“你怎么也不看着点?生生就叫她跪到小产?”
许嬷嬷比宁江郡主更害怕,她可没什么王府当后台,要是真有什么处罚,郡主指定要推她出去当挡箭牌的。
“您才走没多久,连巳时二刻都没到呢,那胡氏头一歪就晕了,奴婢叫人抬她去厢房歇息,这才发现她有孕了。奴婢觉得是她底子太弱,想必是在宫里积下来的沉疴旧疾。”
“再说哪儿有跪不到半个时辰就小产的?人常说为母则强,原先咱们王府里头那些姨娘,跳了冷水都好好的。奴婢觉得倒是她这孩子太弱,原本就该保不住的,只是应在您手里了。”
宁江郡主也是这么想的,听见这话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嬷嬷说得有道理,你去备些东西来,我们去看看她。”
只是许嬷嬷东西还没准备好呢,王爷就先来了。
宁江郡主笑得有点不自然,道:“胡妹妹身子如何了?我正准备药材补品打算去看看她呢。”说着又叹了口气,“她怎么自己也不知道呢?这样不小心。”
许嬷嬷下意识就觉得后头这句话说得不好,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孟王爷就开口了。
“不必。”他冷冷的眼神在宁江郡主身上扫过,就像看桌子椅子一样,宁江郡主觉得全身都冷了。
“李忠顺,去请一座观音来,东厢房改成佛堂,继王妃戾气太大,让她好好念念佛经。”
宁江郡主道:“我不知道她有孕!她这分明就是陷害我!”
“王爷!郡主年纪尚轻,不知轻重,也是看重您,才会这样的,您饶她这一次,以后郡主就知道了。”
“她要是说一声,我能这么对她吗?她们一个个低眉顺眼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分明是她们没轻重!”
“郡主您少说两句,赶紧给王爷赔个不是。”
宁江郡主跟许嬷嬷两个一言一语分辨得热闹,可是王爷不说话,她们两个也就是说上四五句就再说不下去了。
“王爷……”
孟王爷一个眼神过去,两人彻底不敢说话了。
“你在院子里带着好好修身养性,以后王府的事情就由竹兰管,缺什么你差人说一声。”
孟王爷交待完毕,转身就要走。
宁江郡主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可许嬷嬷反应过来了,她一拉宁江郡主就跪下了,磕头磕得都出了血。
“王爷您这才是新婚第二天,三日后还要回门!”迫不得已,许嬷嬷搬了诚晖王府出来,又道:“夫妻两个总是要互相磨合迁就的。”
许嬷嬷声音越说越小,孟王爷又看了过来,不过什么都没说,看得仿佛是这屋子,而不是这屋里的人。
之后走得很干脆。
许嬷嬷拉着宁江郡主,不住的摇晃她,“郡主!您说两句话!您给王爷赔个不是。”
这么摇了好几下,宁江郡主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他要圈禁我?他连王府都不叫我回去?他怎么敢!”
许嬷嬷没说话,搭话的是竹兰,“王妃娘娘,您好生歇着,有事儿差人去叫一声奴婢,这几个嬷嬷是专门给您使唤的。”
宁江郡主抬头一看,门口不下十个五大三粗的老嬷嬷,“你个贱婢!是你在王爷面前告状了是不是!”
“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王妃娘娘,奴婢先告退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宁江郡主拉着许嬷嬷的手不住的喊,许嬷嬷只能安慰道:“娘娘先稍安勿躁,等王爷见您三日回门没回去,自然会想法子来见您的。”
话虽如此,许嬷嬷心里却想,这孟王爷一看就是心志坚定之人,诚晖王府再怎么,也压不住正经八百的王爷啊。
再说若是真走到让岳父出来压制,那今后就好不了了。
不过若是按照王妃说的,王爷是想叫孟王府后院不稳,那……许嬷嬷心疼地看了一眼郡主,那但凡王爷稍稍忘记这事儿,诚晖王就会出来提醒两句,喊两句你怎么这样对我女儿。
许嬷嬷将郡主一抱,道:“地上凉,郡主先起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