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皱眉问:“怎么个奇怪法?”
杨久安挠头道:“也不算奇怪吧。好像,很感激的样子?”
“感激?”
章年卿带着一头雾水,去了八仙楼。
一进门,谭宗贤正坐在雅间。背身专注着看着一副字,章年卿上前楫礼:“晚辈章年卿见过谭大人。”
谭宗贤慢慢转身,笑着指座,道:“我知道你。”
章年卿颔首落座,目露诧异:“我们……没见过吧。”
谭宗贤弹了弹袍子上的浮尘,轻轻一笑:“我再齐地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你在朝堂上重提旧事,言语间并没有折辱我父亲。我很感激。”
“……”
那是因为他当年并不知道内情啊。
谭宗贤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很感谢。当年,连坊间都在指责我爹贪了五条海船的金银珠宝。人人欲诛之。你还能在朝堂上为他仗义执言。”末了片刻,又道:“…我知道,你后来在刑部翻了很多卷宗。”
天大的误会!
章年卿试图解释:“其实并不是,我是……”
“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谭宗贤压下他要说的话,“我不会对任何人提及此事。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刘宗光并不是一个良相。我可以把你岳父摘出来,还有你爹,甚至张恪。”
谭宗贤目光清明,语气坚定:“章年卿,你不需要投奔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助你任何事。”
张恪。
章年卿难得沉默,压下千言万语,低声道:“谢李大人。真的不必了。”
谭宗贤贪恋的回味了下那个李字,十分受用。他轻笑:“哦?真的吗。那你今天设计这么一出是为何呢。那份折子原本就是要给我看的吧。呵,欲盖泥章,反倒将你心思出卖的透彻。”顿了顿道:“你有意让我派周存礼去江浙。可是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章年卿露出尴尬的笑容,“实不相瞒,刘大人原先聘的儿媳,便是我的妻子冯幼娘。”
谭宗贤了然:“原来如此,你是怕有去无回。”
“……”
章年卿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谭宗贤太’善解人意‘了。什么话他刚抛出个话头,谭宗贤就知道他后面要唱什么戏。
这种挫败感太强。
章年卿甚至开始反思起他对刘宗光的轻视,如果不是谭宗贤一直在让着刘宗光的话,那么刘宗光未必是他见到的那么肤浅。
两个老狐狸。
一个狡智,一个黠勇。
都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