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迷糊,“水越多阻力越大,我还怎么施肥。”
江有盈不搭理,塑料桶倒扣,坐在岸边玩消消乐。
牛气什么呀!沈新月哼哼两嗓,也不下去干活了,“我倒要看你怎么办。”
水还不需要太深,天上会下雨,蓄个差不多,江有盈起身去岸上鸭棚,一块蓝色塑料布底下竟翻出艘小船!
船下还有一柄桨,她单手拖着小船到荷塘边,轻松把它掉个,船推下水,肥料堆上去,人跳到船上。
沈新月终于看明白了,一瘸一拐追到岸边,“有船不早说!你成心看我笑话!”
“你也没问。”江有盈划船远去。
沈新月掐人中,抻着腿坐地上,摸出手机给丁苗发消息。
[这恋爱谈得可太憋屈。]
[直女嘛,你选的,耶稣也救不了。]
丁苗说。
沈新月再次掐人中。
荷塘的事情忙完,就没什么别的活儿,下午接待了两个客人,沈新月问过,人家不需要陪玩,她乐得轻松,树下摇椅躺着。
江有盈明显比她精力旺盛得多,回来就开始准备明天要带去山上的吃食。
卤菜简单,调好酱汁,洗干净的肉直接下锅煮,煮烂糊了锅里泡一晚上,明天吃着正好。
一天天开始热了,听见树上有蝉叫,断断续续,裹着春天的潮气往人衣领里钻,沈新月把外套拉链拉开,敞着怀纳凉。
厨房里八角桂皮的辛香混着豆瓣酱的咸鲜飘来鼻端,沈新月横在摇椅半眯着眼,看厨房里江有盈鲨鱼夹上翘起的发尾一晃一晃,正在给鹌鹑蛋剥壳。
葱白指尖沾着酱色汁水,手背凸显的骨骼轮廓若隐若现。
“吧嗒——”
一颗带壳鹌鹑蛋滚到沈新月脚边。
“喂狗了。”里头那人依旧背对着她。
沈新月瞬间弹起,“骂谁呢?”
“没骂谁,吆喝狗。”
江有盈回头,又一颗圆滚滚的鹌鹑蛋飞出来。
一会儿的功夫,弹了四五颗。
“行了行了。”沈新月皱眉爬起来,“浪费粮食。”
她没骨气弯腰去把蛋一颗一颗捡了,拿水冲一下外壳染的泥,蹲在垃圾桶边,自己剥了吃。
小鹌鹑蛋一个一口,别说,味道还不错。
吃完她晃晃悠悠去厨房,下巴直接往人肩膀上一戳,垂着手半死不活。
蝉声止,灶台上,砂锅里,卤汁咕嘟。
像一只蝴蝶莫名的亲近,江有盈呼吸一凝,担心惊扰了她。
“真累啊。”沈新月嘟囔着抱怨。
“还要不要?”江有盈垂下眼帘,偏头看她,手腕同时举高,两根手指捏着颗刚剥好的蛋。
沈新月掀起半拉眼皮,懒懒一扫,张口咬住她手腕。
鹌鹑蛋掉地,江有盈痛嘶一声,反手捏住她下颌两边,拇指正按在唇角,“说你是狗还不承认。”
“错,是狐狸”头往前一伸,沈新月启唇含住她拇指,舌尖横扫过指腹,随即啵唧一吮。
“专治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