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头铁,掌根揉揉,屁事没有,问她怎么样,她跳起转身就往院里跑,一头扎进人家怀里。
“好痛!要晕倒了!”
游客在院门前探头探脑,见她没事,摆摆手走了。
沈新月在人怀里打滚,“痛痛痛!”
“活该。”江有盈扶她去躺椅,取来红花油,在手心搓热了覆上去,“叫你调皮。”
红花油的味道初时呛鼻,沈新月嫌弃得直皱眉,经她体温发酵,渐渐,竟散发出浓郁的独特花朵芬芳。
“还有后调呢。”沈新月捏住她手,抽动鼻尖。
“狗啊你。”江有盈撤开,旋紧药油瓶盖。
“我受工伤了。”扭动身体,躺椅上挺直直,沈新月闭着眼睛,“要赔偿。”
药油余韵在暮色里发酵,玻璃瓶放倒在桌面,“嗒”一声轻响。
迟迟没有等来安抚,沈新月皱眉,仰脸把受伤的额头完全展露,像只小猫,哼哼唧唧可委屈。
江有盈手顿了顿,扶正瓶身,残留的药香化为有形,似绳索将她拉向她。
“我要赔偿——”沈新月拖长尾音,表达不满,忽觉有阴影覆下。
柔软发梢轻扫过鼻尖,晚风掀起晾晒的白色床单,光影流动如河。
第一个吻落在发际,靠近额头淤青,微微痒,像蝴蝶的触角。沈新月不由屏住呼吸,感觉到她唇瓣微凉,带一点太阳晒过的暖。
第二个吻停在眼角,那里还残留着嬉闹时的泪花,她呼吸乱了,沈新月听见她胸腔急促的鼓点。
当第三个吻即将落在唇上,呼吸相闻的距离,沈新月猛地睁开眼,扯落她的口罩,捉住人手腕往前一带,禁锢在怀。
行动间,晾衣杆滚落在地,惊飞檐下乳燕,反客为主,把这些日子偷来的每一个吻都认认真真施行一遍,沈新月亲得又凶又狠。
她指节蜷缩在身前,喉咙“呜呜”,挣扎几下,浑身骨头卸了力气,整个人软掉。
药香交缠在呼吸间,愈发浓郁,混杂她身上特有的苦苦橘子花香,沈新月缓缓睁开眼,想好好看看她口罩下的脸,远方传来游客笑闹声,江有盈猛地推开。
随之而来是不轻不重一个女人巴掌。
手捂脸,沈新月傻住。
“干嘛打我?”
“你欠打。”江有盈抓起药瓶,一阵风刮走。
沈新月横在躺椅,想起前阵子网上很流行的一段舔狗文案:其实被女人扇巴掌时,首先飘过来的是香……
香是香的,痛却没那么痛,她喜欢我怎么会舍得真打,害羞嘛!
掏出手机,切换前置摄像头,沈新月碰碰额头鼓起的青红大包,又不知联想到什么,睁大眼睛,舌顶腮。
被自己蠢样笑到,她赶紧恢复表情,手揉脸蛋。
很不好意思讲,确实有爽到。
哎呀羞死人,沈新月跳起,一口气跑回家。
摇椅晃荡,白色棉质床单被风鼓起,大树横生的枝条间缀满嫩芽,药瓶在手心攥得发烫。
江有盈倚立在二楼围栏边,看沈新月像只受惊的兔子拔足跑远,直至消失,眼前恍惚,白浪般的光影里,她模糊的影子跌撞落入心河,手指触碰嘴唇,那里还留小兽凶蛮的齿痕。
“小混蛋。”
躺椅摇晃不休,仿佛还承载着那人温热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