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他立刻动用了点人际关系,把案子划分到了自己的管辖范围内。
纱布一点点缠上江晚楼的双手,路叔抬头,看他:“能解决吗?”
江许望、晏闻婉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插手这事,但江晚楼是他们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袖手旁观?
江晚楼点头。
郁萧年接手望柯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几年时间,足够他把望柯完全把握在手中。
只要郁萧年还在,那些人耍再多的花招都毫无意义。
只要、郁萧年还在。
心脏漏跳了半拍,迟钝的痛了起来。
无论谁设的局,无论这是多少人联合起来的围剿,江晚楼都没有半点恐惧。
他唯独害怕——
害怕郁萧年醒不过来,害怕失去郁萧年。
仅仅只是想到那种可能,江晚楼就能感受到那种近乎溺亡的绝望。
“我不会帮你撒谎。”
眼看着要抵达机场,路叔突然说了句:“我不会主动去说,但如果晏部长、江部长问,我也不会隐瞒。”
路叔的意思很明确,自己想清楚怎么面对父母的责问。
江晚楼张了张口,又在路叔暗含警告的眼神中闭上。
他低着头,盯着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双手。
即便是命悬一线的时刻,江晚楼也能镇定的没有半点情绪波澜,而不是像此刻,分明已经脱离了危险,一双手却抖若筛糠,无论理智如何控制,都无法停下来。
无论多少岁、多少年,他始终无法坦然面对“失去”所带来的恐慌。
他知道路叔在眼下说这话是为了分散他的思绪,避免他深陷于负面情绪的漩涡。
江晚楼缓慢地调整着心跳与呼吸,在车辆停止前,双手总算勉强恢复了平稳。
他垂着眸,下车,不知是自我催眠,还是真的坚信。
没事的。
郁萧年从不失诺,说好的会永远在他身边,就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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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明显的阴影,它压迫了颅脑神经,是导致郁先生迟迟没醒来的主要原因。。”医生指着颅脑ct上的黑色斑块说,“但奇怪的是,郁先生的头部没有外伤痕迹,我们不清楚这块血斑是因为什么导致。”
“既然找到了他昏迷不醒的原因,直接对症治疗不就好了?什么原因导致的重要吗?”坐在桌前的女性omega急切开口,即便她不懂医,却也知道一直昏迷不醒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拖得越久,只会越加危险。
“我们有进行融血处理,刚开始的确有效果,但……”医生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他从医四十多年,见过不知道多少疑难杂症,但面对眼下的情况,的确生出了几分束手无策。
“但反弹很快,血块比之前反而更大了。”医生说,“我们怀疑血块下面有个较大的出血点,血块足够大的时候能够堵住出血点,一旦血块溶解了一部分,就会持续出血。”
这种情况,冒然融血消肿无疑于加速患者的死亡。
“那开颅手术呢?”
医生抬头,遥遥望向办公室角落里的beta,他站着的位置正好对着窗户,京都冬日难得有个好天气,金灿灿的光辉透过保洁今早才擦过的玻璃,洒在他身上,像镀了层融融的光圈。
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折射出冷冽的寒光,看起来格外不好接近。
医生认识beta,郁先生的秘书。
失去执行董事掌控的望柯,所有事务都压在了这个秘书身上,即便如此,也没妨碍他每天准时来医院报道。
“开颅手术风险很大。”医生说,“血块挡住了出血点,我们没法判断出血点的大小,评估不了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