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毕业时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妻子,放弃了家里规划的道路,进了部队后,他曾拥有的种种特权悉数消失。
到了如今,他除了能拿到些无伤大雅的边角料消息,再没半点能力。
“……切。”
楚临一点点平复过快的呼吸,跌坐在歪了脚的椅子上。
“江晚楼。”
“一定要……活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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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水声在火焰的不断跳跃地炸响中并不清晰,但并没有逃过江晚楼的耳朵,他踩着火焰快步到了浴室前。
溢出的水保证了方寸之地短暂的安全,江晚楼长长吐出一口气,握着门把手,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他害怕。
害怕推开门没有看见郁萧年,又害怕推开门看见的不是完好无损的郁萧年。
畏首畏尾、胆怯如鼠。
但犹豫与恐惧仅仅只存在了不到一秒。
他用力推开门,入目的是溢满了,不断向外流淌着水流的浴缸。
只是浴缸里的水并不清澈,带着丝丝缕缕的红,触目惊心。
江晚楼仿佛听见弦断的悲鸣,他几乎忘记了如何行走,跌跌撞撞地到了浴缸前,脚一软,直接跪在了边缘。
郁萧年双眼紧闭,面白如纸,被血染红的水阻挡了视线,让江晚楼无法看清伤口究竟在哪儿。
江晚楼伸手,这才发现自己双手颤抖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他咬紧口腔内的软肉,试图用疼痛让自己维持住清醒,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意全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他的双手颤的更厉害了。
真奇怪。
江晚楼恍惚间好像听见了理智在低声嘲讽。
难道反社会人群还会感到恐惧,还会害怕失去吗?
江晚楼无心同耳边的幻听争执,他的左手用力摁在右手小臂上,烧伤让胳膊上的皮肤变得脆弱不堪,被这样蛮力撕扯着,无需用多少力气,就已经是血肉模糊。
“嘶、哈……”
江晚楼的额头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但好歹,他终于能够自如地控制他自己的身体。
“醒醒,郁萧年、醒醒……求你——”
他拍打着alpha苍白的面颊,妄想能得到哪怕片刻的回应。
大火带来的高温远不是这点水流就能够阻拦的,江晚楼在动作见看见了alpha颈侧深深的伤口。
他顾不上其他,连忙把人从浴缸里抬起大半。
alpha的自愈能力极佳,脖子上的伤口虽然算不上浅,但也不算深,没有上到大动脉,被冷水泡过,眼下已经止住了血。
但江晚楼没有半点放心,因为他看到了alpha后背密密麻麻的玻璃碴子。
心脏被蛮力攥紧了,捏实了,给予他无法承受也无法忍耐的痛楚。
他侧目往另外一边看去,浴室深处的那边,磨砂的玻璃门粉碎了满地。江晚楼无需思考就能拼凑出当时的场景。
爆炸发生时,郁萧年已经醒来,离开了床,正在浴室中洗漱。随后是爆炸带来的强烈冲击,不仅在卧室内造成无法想象的破坏,还震碎了玻璃。
郁萧年的反应很快,在明知无法逃脱的情况下,第一时间背过了身,避免胸腔下那些脆弱的脏器受到致命的伤害。
“别怕、别怕。”江晚楼紧紧抱着郁萧年,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昏迷不醒的alpha。
“我会带你出去。”
“你一定会……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