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母亲孕育的来取你性命的修罗,你这一生只能从我这里得到彻底的死亡。”
知惠举起了胁差:“而你和你的血脉,什么都留不下。”
说着,她用力劈了下去。
曾经将母亲折磨得痛苦不已的男人,死起来却这么容易。
知惠握住胁差,往后一抽,人体自身的血压带着血液溅到墙上,她侧身避开,面上还是多了几滴血珠。
她轻笑一声:“所以我从来不怕任何男人,因为无论是什么性别,杀的时候,只要对准心脏就可以了。”
说完,她又看向了佐久间莲,在对方恐惧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举起利刃。
等知惠走出那间和室,秦追用手帕沾了茶水给她擦拭脸和脖颈:“出去的时候要加件外套遮一下你这身血。”
知惠乖巧地仰着头,眼角瞥到四条秀夫:“没杀吗?”
秦追回道:“这是你的学生的未婚夫,怎么处理也看你。”他是来帮妹妹忙的,不是来替妹妹拿主意的。
知惠哦了一声,把胁差提起来,将昏迷的四条秀夫翻成趴着的姿势,对准他的脑干捅了下去,搅了搅。
搅完以后,她用四条秀夫的衣服擦了擦胁差,穿上洛花找来的外套,和他们一起离开已经变得寂静一片的庭院。
午夜的风雪越发大了,知惠缩在衣服里,吐出一口白气,就像是将沉在心底的那口郁气也一起吐出去一样,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切恩怨都可以随着死亡消逝,从今以后,当她再想依偎在母亲怀中的时候,就再也不用心头被那丝愧疚折磨了。
她解脱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佐久间紫来说就像是一场浩大的风暴,她的伯父、堂兄以及未婚夫死在了一个隐蔽的庭院里,报案的却是一群从昏迷中苏醒后被满是鲜血的现场吓得惊慌失措、险些再次晕过去的艺伎。
这实在是很不体面,简直能让所有人提起这件事时都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说“看啊,那个诺奖得主的学生的未婚夫在嫖的过程中被杀掉了”、“她好可怜啊”。
如果是被耻文化浸泡透了的女人,大概已经无地自容了,但佐久间紫却一下觉得这个冬季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她早就知道未婚夫是个怎样的烂人,他一死,佐久间紫不仅能暂时逃避厌恶的婚姻,全身心的投入到京都大学的教职中,还能避免婚后被丈夫传染性|病的风险,简直赚翻了。
于是当佐久间家因为失去顶梁柱佐久间大泽,四条家也失去了继承人四条秀夫,两家都兵荒马乱的时候,佐久间紫用被子捂着脸偷笑了好久。
她的眼睛晶晶亮,满心都是兴奋,接下来她可以专注研究和医学了,若是能够救治更多的人,带出更多优秀的学生,是否有朝一日,她还可以再次见到知惠教授呢?
不知不觉间,京都近期竟是发生了两起骇人听闻的惨案,且行凶者至今未被抓捕归案,连行踪都没能找到一点,警方算是彻底麻爪了。
就在各方喧闹时,知惠换下樱粉色的和服,回身最后看了京都一眼:“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
秦追轻轻应了一声:“是啊。”至少在这个世纪,他们没有更深了解京都的闲情雅致了。
洛花催促一声:“走了。”
两兄妹便登上马车,离开了这座依然陌生的城市,返回渔村。
丁小泉已经备好回程的船。
秦简看到自家两个小孩,立刻过来抱住了他们:“这一程可顺利?”
知惠高高兴兴地回道:“顺利得不得了呢!想要做成的事情都做了!”
“那就好。”秦简抚摸着她的脸颊,面带欣慰,“回去以后和你妈妈说这事,她也会高兴的。”
“在那之前,要先去一趟津城。”秦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直视着秦追,“轮到我们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恐怕不会只让我磕几个头就结束这段恩怨。”
秦追冷静地看着他,问道:“你和郑掌柜的家人打过交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