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对这些讨论一无所知,他连续后退几步,心脏跳得飞快,愈发觉得自己像一个变态。
正常人怎么会在有意无意当中,竟然把游戏当中的角色当成了现实中的人的替身呢……?
更何况,司延因为过去的原因有着严重的洁癖,无论是在生活当中还是在感情上,都是如此。
哪怕是勾引,也应该只勾引一个人才对。
但是今天怎么……
“你怎么了?”傅兰格公爵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眼尾还带着尚未散去的绯红,“怎么突然离我那么远?”
司延不动声色从他手中脱出,勾唇一笑,哪怕是带着假面,也比旁人多了几分风流身姿:“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旧日回忆,觉得自己有些破坏了这里的规矩。”
见司延疏离的动作,傅兰格的身体在空气里短暂地停顿了一秒,不再逼上前,他回到印着恶魔之角的圆桌上,拿起了那一杯稠红的酒液,温和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回想起了什么,不过在这里,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唯一一条是,欺骗者将献出他们的生命。”
血族虽然崇尚冰冷,但同族之间却是依靠信任才得以存活至今,所以任何血族,都将不会容忍欺骗。
傅兰格公爵低下头,看着手上不知何时被沾染上的鲜血,苍白的皮肤和鲜红的颜色交映在一起,像是恶龙珍藏已久的珠宝被融化,流淌在寂静的河面上,又被月光照得发冷、泛白。
然后他抬起手,陡然把颜色更加鲜艳的酒液倒在沾染鲜血的手指上,忽然转过头,看向笑容勉强的司延:“我想这样的错,你应该不会犯。”
血液混合着酒精,在谁的身上都会体现出一定程度的侵略性,偏偏拥有这双手的人气质温润平和,反倒在视觉上更加有冲击性。
司延已经犯了这种错。
他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直到傅兰格公爵走到他面前都没有意识到。
傅兰格那只手朝他的方向伸出来,混合着鲜血的酒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没入草丛里,很快消失不见。
或许是为了赎罪,或许是剧情使然,又或者是受到蛊毒的牵引,司延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慢慢单膝半跪下去,然后把傅兰格公爵那只手捧入掌心,声音低了下去:“公爵……”
他确实犯错了。
他早就是欺骗的惯犯,不管是对傅亦黎还是傅兰格,都没有全然的实话。
傅兰格任由他动作,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见他盯着自己的掌心发愣,不由得稍微蜷动了两下,才问道:“……为什么跪下?”
司延没有回答。
他不想献出自己的生命,于是在傅兰格掌心落下一个吻,然后一点一点舔吻傅兰格的指缝,直到那些殷红的液体都沾染在嘴唇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酒吞咽了下去。
司延仰起头,微微勾起被血染红的唇,像是春日桃花一样的妖艳:“这是您想要的吗?”
恰到好处的弧度,和那一双眼睛一起,勾魂摄魄。
很显然,到底是不是傅兰格想要的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人还是血族,在这种情形下,都会说是的。
司延这种人,除非他自己不想,不然,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实在太懂得怎么利用自己美貌的优势,哪怕五官容貌在游戏当中已经下调过50%,依旧难掩皮囊之下的魅力。
傅兰格公爵也不能免俗,他眼瞳微动,甚至不能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只好与跪在他面前的人类静静地对视,最后陷入那片深邃又璀璨的银河当中,败下阵来。
没有人能抵抗司延这样的示弱。
傅兰格感觉皮肤相接的地方好像生出了几分痒意,这种触感带着热流划过心间,若即若离又让人无法不追随而上。
他叹了口气,甚至于有些无奈了:“……你本来不用这么做。”
司延没有顺着这句话说下去,反倒又在这片掌心里落下了几个吻,声音低雅得让人迷醉:“只要您高兴。”
直播间的观众直接傻了眼,他们有理由怀疑这是官方为了吸引他们继续探索这个游戏而特意找来的演员,并且有一定的证据。
傅兰格公爵的腿不能久站,他坐进轮椅里,司延作为血奴不可能一直在这干跪着,便站起身推着他到花园的水池旁,为他洗净了那双手。
司延常年握刀枪,虎口上生着一层薄茧,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常保养的原因,指尖却很细腻。
修长有力的手指握住傅兰格的指尖,时不时触碰,交叠,明明只是极其轻微的磨蹭,却让傅兰格心中的痒意节节攀升。
尖牙时不时不听话地冒出来,又被傅兰格强行收回去,又找准机会再次冒出来,又被傅兰格收回去。
傅兰格皱了下眉,他虽然性格偏温和,对这种模糊不清的怪异感觉,却也喜欢不上来。
司延把傅兰格手上残余的酒液洗完之后,终于不再触碰他的双手,傅兰格也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