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懂谈情说爱的套路,知道大多数人会心动的点,于是顺势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把衬衫挽到手臂的位置,昏暗不清的光线下,锁骨和肌肉线条却都若隐若现。
毫无疑问,他确实拥有一副很漂亮的皮囊。
他端起装着宝蓝色叠加梅染的酒液的酒杯,大半只手包裹住瓶身,愈发显得手指修长。
不过,端着这副天生的皮囊,他却一直在给段宁灌酒。
见段宁耳根爬上烧红,渐渐有些醉了,崔承试探性地拿着自己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曲起的指节有意无意蹭过段宁的手指,等了几秒,确认他没有发现什么,便不动声色又靠近了一些。
披着外套在这种时候就是有这种好处,崔承借着视线的遮挡,手慢慢放上了段宁的腰,然后以很轻的幅度向上爬了一些,扯松他的衬衫,手指像游鱼一样探了进去。
就算是醉了,段宁也不至于迟钝到这种程度,眉头瞬间蹙了起来,逮住他的手腕,用力把人往外推出去,眼神冰冷又狠戾:“……崔承,你在做什么?”
“小宁,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别那么扫兴嘛。”被阻拦了崔承也不生气,反而因为这种抗拒显得更加兴奋了起来。
他放下酒杯,轻轻在段宁手背上划了一下圈,带着满面的笑容,凑到他耳边轻轻吹气:“段宁,之前第一次见面,也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但是我在金珀订好了酒店房间,那里有更刺激的礼物等着你,要不要试一试?”
段宁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身上,忽然嗤笑一声:“试什么?”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显然没想到这个姓崔的就这么点伎俩,实在没了太多和他周旋的兴趣,准备朝门口的方向走过去,“崔少爷,我穷,见识少,想不出来有什么礼物非要在酒店试,也受不起什么贵重东西,您还是找别人比较……”
话还没说完,崔承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从小到大,崔承要什么东西得不到,只要他看中的,都能买下来当成自己的,但如果他看中的东西是别人的,那就抢过来,变成自己的。
都已经上了他的酒场,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已经快要到手的猎物。
不过段宁这样子还是跟以前一般无二,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软化什么,装了一晚上温文尔雅的崔少爷眼神还是变了变。
他那双精致却已经有些浊黄的眼睛里有什么凶狠的东西一闪而过,又很快被他压了回去,脸上又重新挂满了虚伪的笑意:“小宁,别急着走嘛,行,你说不去,那咱们就不去。”
他眼神一转,又把话头扯回来,“不过你答应了我要喝酒的,我看你也是想从地下走到地上的,现在刚进来,名声很重要,不如你把我手里这杯酒喝了再走呗,免得明天又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你说是吧?”
明晃晃的威胁在眼前,段宁右手瞬间攥紧,几乎要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一拳打在这张嚣张的狗脸上了,但想了想不久之后就要参加的比赛,他还是忍着怒火,把那杯漂亮的酒全灌进了喉咙。
除了度数高一点,他没察觉出这杯酒有什么奇特的,耐心告罄,更让他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嘴角不由挂起淡淡的嘲讽,“现在满意了,崔少爷?”
崔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竟然真的说:“……好啊,那你现在走吧。”
段宁一刻不停,立即转身大步迈了出去,只是走着走着,身体却渐渐不对劲了起来。
酒精麻痹了部分神经,他反应了一下,忽然明白崔承为什么一定要他喝那杯酒。
只是喝都喝了,他只能加快脚步。
在踏出酒吧门的那一刻,他的身体虚晃了一下,大脑已经晕得不行。
妈的……
段宁暗骂一声,那傻逼到底下了多少剂量?
或许要感谢多年前那场大火,段宁体质变得有点特殊。
就算在酒吧待了那么久,一般的酒精和药物却依旧很难对他产生什么作用,虽然不至于毫无影响,但保持清醒是完全没问题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敢喝下那杯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