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抬眼睛,就看见了站在灯光下的傅寒洲,光影在他脸上分出明暗,越发的显得那张脸锋利到了极点,一双薄唇紧紧绷着。
认识了这么久,姜洛洛很少在他脸上见到过如此外泄的表情。
烦躁,痛苦,压抑,可怜……
大概是那双眼睛太过锐利,似乎总能洞察一切。
被傅寒洲的目光扫过来的瞬间,他突然开始隐隐的心虚,手指都不安地绞在了一起。
下一瞬,他就被一只大手拉到了身后,封承霄挡住了他往前看的视线,刚才还带着笑意哄他的声音也骤然冷了下来,
“你听见了多少?”
从这个角度,傅寒洲只能看见姜洛洛的一点儿衣摆。
他就那么乖巧的站在另一个男人身后,寻求另一个男人的保护。
他不再需要自己了。
心脏的钝痛再次传来,像是没完全开刃的刀子在割肉,每一次的疼痛都格外漫长。
喉咙干涩,声音都格外哑,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出来了,
“还没睡觉吗?”
躲在封承霄后面的身影慢慢吞吞的探出半个小脑袋,软着声音喊他,
“哥哥。”
傅寒洲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掌心痛到发麻。
他努力压下自己所有的痛苦和嫉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外泄,努力云淡风静地讲着,
“不早了,睡觉吧。”
他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默不作声地帮着换了新床单。
又亲眼看着姜洛洛躺在了床上,乖乖闭上了眼睛。
他就这么站在床边,看着对方雪白可怜的小脸,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
大概临睡前的药物里有助眠的成份,他睡得很好,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一条缝,呼吸清甜。
像是童话故事里不谙世事的小王子,睡在层层叠叠的柔软天鹅绒被里。
就连落在他脸上的昏黄灯光,都满是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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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打开又关上。
两道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守在外面的保镖都被赶了下去。
封承霄边走边挽袖子,他这段时间的心情很好,眉目间的阴鸷都被冲淡了不少,
“在哪打?这吗?”
“我不是要和你打架。”
黑色皮鞋停住,雪白的瓷砖倒映着两道修长的身影。
“我想和你合作,借封家的力量,把傅延振赶下去。”
挽着袖子的封承霄挑了挑眉毛,他似乎早就料到过会有这一天,连唇角那么似笑非笑的弧度都带着玩味,
“傅寒洲,你够孝顺。”
傅寒洲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既然是合作,该给的好处我分毫不会少,合同明天交给你,你过目一下。”
封承霄唇角挂着那抹似有似无的笑,
“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