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一愣,瞪着他不说话,气的脸色一片绯红。
“开玩笑的,我去,当然去!我只是……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
城里现在的客栈可不便宜,以岳枫自己那点银钱,肯定是供不起的。
他既然出去住,顺便让他借住两天,也不是不行。
当晚,沈玉衡收拾好了行李。
他的行李少得可怜,全部收拾出来后,也不比岳枫多什么。
也许,他对周源,也无法完全交付信任吧。
清晨离开前,岳枫陪他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洁的几乎不像是住过人。
周源回来之后,看到这个屋子,就会明白他的选择的。
他们选择了一家稍微有些偏僻,房间也不大,但胜在便宜的客栈。
以沈玉衡目前在医馆打工赚来的工钱,在客栈常住没什么压力。
他仔细算了一笔账,每月攒下来的银钱,除去日常基础的吃喝,路费……想在城郊买套房,至少要十年。
打十年的工就能奋斗出一套房,这个结果,居然让沈玉衡觉得可以接受。
这个时代,京城的房价还是有点缺乏想象力了。
他搬到这里的事情,既没有告诉周源也没有通知沈家。
沈玉衡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他们都断了。
他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余光看见岳枫坐在床上,按着手底下坚硬的床板,脸色有点……怪?
感受到沈玉衡探究的视线,男人往床上挤了挤,清清嗓子:“就一张床。”
“对,我的。”沈玉衡指了指旁边的空地:“你睡地上。”
“大夫说我不能受寒,我眼睛不好。”
“……”说出此话的大夫本人一阵无语:“那我睡地上。”
“开什么玩笑?这是你的房子,你不能这么委屈自己。”
“难道你想和我睡一起?”
岳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有点暧昧地往床上一躺,姿势像个勾引老爷的小妾:“不行?”
沈玉衡:“……”
他噗嗤一声被岳枫逗笑,赶时间出门去了,根本没放心上。
到了医馆,于慈让他过来帮忙配药,师徒二人又和往常一样忙碌起来。
听零星几个话多的病人议论,今日沈云璟赶回沈家,请了不少人进沈家宅邸,秘密运出了什么东西。
他只听着,最后悬着的那店心,也放了下来。
到了医馆关门的时候,夜幕已落,沈玉衡最后一个离开,刚一走出,突然撞上一个人影。
这一下撞得不轻,他捂着脑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着怒意或是别的什么的……熟悉的少年音。
“……母妃。”
他的肩膀被猛然握住,几乎快要把他撕裂。
少年盯着他,呼吸粗重混乱:“你是不是没忘?你其实没忘?”
“什么?”他不懂。
萧烬眯起眼,几乎分不清沈玉衡的茫然究竟是演技还是真实。
他无比确认眼前这人的身份,因为他太熟悉了,这样的,想要撕碎某人却又舍不得,只能将自己的心脏扯得遍体鳞伤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