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抓住机会,是信使来送前线急报的时候。
这样的机密,萧烬当然不会让他知道,沈玉衡识趣地离开,“失手”碰翻了那捆地图。
捆地图的细绳,每天在萧烬来之前,他都会借着擦拭墨迹的借口,用袖子里的磨石偷偷剐蹭。
所有的时机都恰到好处,地图和他预想中的一样摔下来,细绳断裂,甚至完美地滚落在地,摊开一大片。
信使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沈玉衡理所当然地捡起了那枚地图,细致地一点点卷好,找到绳子捆起来,重新放回桌上。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离开。
手还微微有些颤抖。
返回清濯殿后,他立刻找到姚芝,把妄云山附近,背靠琊城的几条隐秘暗道转述给她。
姚芝很聪明,不需要画出来,也记住了路线。
以她之前的速度,岳枫不出十日就能收到消息了。
粮草的问题解决后,岳枫他们就可以活过这个冬天,那些暗道平时官兵并不去,放着也是放着……
送走姚芝后,沈玉衡的手一直不住地发抖,像发了癔病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好在当晚萧烬没来,否则一定会发现他的异常。
沈玉衡睡下后,到了半夜,忽然被身上奇怪的触感弄醒了。
那具熟悉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手伸进了他的亵衣,紧贴着皮肤。
沈玉衡的脸色瞬间惨白了。
他不喜欢这样,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任人摆弄,好像成了一个只为发泄用的玩具。
但沈玉衡很快发现,萧烬没有在做那些事。
他睡着了。
身上还穿着沉重的龙袍,虽然是龙袍却不是纯金色的,和他平日里给人的印象一样,压迫感十足的深色,那些繁复象征身份的龙纹以金线绣在其中,不那么明显,却恰好能让所有人看到。
龙袍被雪水浸湿了,把被褥床单全都沾上了潮湿的痕迹。
可他的手却格外烫。
只是钻进衣服的手,难免也让冷风漏了进去。
沈玉衡按住萧烬的手,犹豫着要不要推开他时,意识已经慢慢沉入了梦乡。
身后的少年缓缓睁开眼。
眼底漆黑一片,看不到丝毫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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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一天天近了。
宁妃后台的那些权臣们想要在过年时喜上加喜,催的越发厉害,但萧烬仍然没有立后的意思。
他们等的愈发焦急,宁妃的骄傲也渐渐挂不住了。
苏澄十分畅快,约沈玉衡到莲阁读信的时候,还提起了这件事。
难得有一件能让苏澄扬眉吐气的事,他也少有的健谈起来。但沈玉衡着急想看信里的内容,不知不觉冷落了苏澄。
信里写的是他十分在意的消息——他带来的情报是对的,岳枫他终于拿到了后方的粮草补给。
度过这个冬天,是没问题了。
“沈公子。”
沈玉衡这才抬头,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挂着冰雪融化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