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偶尔会登门拜访,邀请他一起出去。
两人出去兜兜转转,依旧是游山玩水逛书肆,沈玉衡的心情却不如以前那么振奋了。
他们彼此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苏澄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露出可能是愧疚的表情,却又最终低下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十九日后,于慈终于回来了
他从京外各种渠道,弄到了这批草药,回京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上写满了一路的劳累与艰辛。
这是蛊虫必需的口粮,虽然稀有,但如果萧烬下令,圣旨一到,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于慈却不想那样。
他告诉沈玉衡,自己并不想把有关这种蛊术的任何细节告诉萧烬。
只要萧烬一天没有掌握这种技巧,自己就还能多活一天。
不过,沈玉衡总觉得还有其他的原因。
但于慈并没有透露更多。
养蛊的这期间,盛夏的暑热逐渐逼近。
蛊术毕竟是于慈的独门手艺,他还不想传授给沈玉衡,但是忙起来的时候,还是不得不请沈玉衡来帮他看顾一会。
而于慈每次忙碌,都是被突然请进宫里。
据说是因为宫里的那位,头痛的毛病越来越重,有时疼起来,好几日都闭不上眼。
于慈进宫看过几趟,不过看他每次回来时的表情就知道,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沈玉衡看他去的越来越频繁,忍不住问:“圣上的病,很严重吗?”
“不伤及性命,就不算严重。”老医师摇了摇头:“只是心病无药可医,我也无能为力。”
沈玉衡不知道古代如何医治心病,有点好奇:“不能用药吗?”
于慈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就无药可救了。”毕竟他的系铃人已经死了。
于慈叹息:“是啊……”
一整个夏天过去,三个月时间,他们总算炼好了第一批蛊虫。
虽然只够一条手臂的量,但是用来试验,已经绰绰有余。
萧烬一得知蛊虫已经炼好,立刻让人安排于慈进宫。
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于慈想了想,回过头:“你也一起来。”
沈玉衡一愣,推辞:“我就算了……”
“来吧。”于慈有点深沉的目光。
沈玉衡也不好多说,反正他也不怕进宫。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于慈对自己多了几分信任,有点想要把这门手艺真正教给他的意思。
沈玉衡很犹豫,医术是能帮到他的,但蛊术算什么?
他们进了宫,被几个死士领到清濯殿内。
萧烬背对着他们,静静地坐在棺椁旁,唇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让沈玉衡愣了一瞬,心中掠过一丝说不清的波动。
几个月过去,萧烬眼底的疲惫更深了,连那套沉重的龙袍压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宽松,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挺拔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