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住内心的颤抖。
昨晚的痛苦,仍然清晰地嵌在他的身体里,那些伤痕,萧烬宣泄在他身上的愤怒,仿佛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
萧烬的年纪不算小,但是他从未走回过正轨,他害怕萧烬会因为两人扭曲的关系,越来越不能回头。
时至今日,沈玉衡还期待萧烬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听到屋里剧烈的争执,门外没有一个宫人敢靠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门外突然传来御前太监方青的声音——
“沈妃,陛下让奴才请沈妃去一趟养心殿,您的金莲簪还在陛下那儿保存着。”
“我知道了。”
沈玉衡点点头,手心里已经渗出不少的冷汗,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强烈地想要奔向萧槐的宫殿。
他转身离开时,萧烬依旧没有看他一眼,仿佛沈玉衡的离去不过是他无关紧要的一部分。
沈玉衡默默地跟着方公公走远,脚步沉重,心情愈加沉郁。
……
等萧烬再回过神时,眼前的一切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清濯殿内一片狼藉,玉石碎片、破布散落一地,床榻被生生斩碎,墙角的烛台也倒在地上,蜡油洒了一地。
萧烬站在其中,目光呆滞,没有任何与这片狼藉有关的记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冷冷的叹息。
萧烬提着剑,看过去。
苏澄不知何时站在了寝殿门口,隔着一道门槛,漠然看着他。
“若是九殿下只是想伤害沈妃,往后还是由我来照顾他吧。”
萧烬猛然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刺耳的沙哑,眼中通红的杀意在一瞬间膨胀扭曲。
苏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门口重新恢复寂静,空无一人。
他却恍然间看见了那一晚,走进苏澄房间彻夜未归的沈玉衡。
他一直将萧槐视作沈玉衡的主人,可是最贴近沈玉衡的内心,最让他安心的人,或许是苏澄才对。
偏偏是苏澄。
萧烬手里握着的剑不断颤抖,他把那银亮的剑猛然摔在地上,好像溺水的人,大口呼吸着空气里冰冷的空气。
他再也无法用单纯的恨,去解释这股扭曲的执念和疯狂的占有欲。
什么理由都可以。
他要沈玉衡留在他身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身边。
萧烬额角滑下一滴冷汗,他看向养心殿的方向,眼中映着疯狂的光。
跟随他的死士注意到萧烬恐怖的表情,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上目光。
他们知道,那一天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