玑玄子蔫了吧唧地噘嘴:“那自然是……不太好……”
晌午的太阳,多少有些炙烈。
萧弋感恩天公作美,自觉身体也无碍,便一步迈出了行军帐。
唐疑用他一甲子的纯阳内力,又给外孙换来了三年寿数。
可……最多也只三年。
老天爷再怎么网开一面,萧弋依旧注定要消亡在二十啷当岁的年纪。
说到底,这家伙仍是重病之身,寿限所剩无几,容光焕发什么的,当然一辈子都无缘企及,那苍白的脸色和一脑袋白毛,也照例原封不动。
可是当下,他整个人就是看着今非昔比了。
唐疑的生命之力,真真正正发挥了效用。
有多久不曾站到阳光下,萧弋自己也计不太清了。
他微抬抬眼,瞧着天高地迥、山水长青,更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现实里的萧弋,已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而这个世界的萧弋,是先皇四子的孩子、唐家家主的外孙。
这个萧弋,自有其使命和责任。
将身处的营地瞄上一圈,萧弋即知,徐飐的队伍和唐家众人,这几天皆驻扎在远离尘嚣的郊野。
再往远方眺,便可看到营地边缘有片繁茂的树林。林子里,唐赟的轮廓影影绰绰。
“前辈,我去看看唐韫玉。”
萧弋留下玑玄子,一个人默不作声地靠近树林,而后依凭着草木隐藏住身形,只远远凝望着唐赟,静如止水。
唐赟身前所停放的,就是唐疑的棺椁。
棺盖未合,棺内唐疑的尸身,安适而平宁。
可独自面对着外公,唐赟脸上以往有多流光溢彩,现在就有多黯然失色。
那时候,她怀着满心的希望,第一个跑进了冰洞。却不成想,等待着自己的,竟然是万劫不复。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那个总是笑眯眯、和气气,叫着“小赟儿”的老人,再也不复存了……
唐赟的痛,萧弋都懂。
但静默陪伴唐赟稍时后,萧弋还是决定趁着徐飐不在,抓紧时间离开。
因为他深知,等到徐飐回来,再想走就很难了。
这片林子枝繁叶茂、浓荫蔽日,阳光透不进来,就比营地那头冷了几许。
萧弋转身时,东北边好巧不巧地又起了阵风。寒凉入骨,仍旧噬人心魄,萧弋虽努力强忍,却还是低咳上了两声。
而这轻微的声响,也该死不死地被唐赟捕捉。
“萧晏之,你站住!”
唐赟施展轻功一个纵跃,话音未尽,身影已拦住萧弋去路,手上软剑清晖,也直洒萧弋面门。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