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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迷神引一（第4页）

往生楼便是借此良机，在民间的威望空前高涨，朝廷不管的事儿，他们来管，朝廷不救的人，他们来救。

萧弋今日所见的，那城门楼子下的人山人海，不就是《天机令》原文的写照。

他随后便又想到，锦衣卫为皇帝亲军，统管京师治安，沈夜治下，众将士恪尽职守，碰到个什么水患或火情，疏散救助民众，都是本责所在。

而今时不同往日，沈夜之事直教锦衣卫一朝变天，无辜军将全都牵连在内，受审的受审，停职的停职。

卫内给沈夜伸冤无门，变着法儿想上奏天听的，十有八九是被他那父皇萧晃恼羞成怒地落了大狱，其余人等，也定然已成一盘散沙。

朝庭不作为，就使得往生楼钻了空子。

那一车车的青壮百姓路过之际，萧弋沉静竖耳，便听众人兴奋议论道，往生楼不光包吃包住，开出的报酬还极高，去上一个月，就能顶上以往两三年。

他们这些劳苦大众，就是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几日，自愿前去往生楼做工的，就已有上千人规模。

王宣看萧弋迟迟不语，忍不住又叫几声“殿下”，却没料到萧弋再吭声，聊的已是另一码事儿。

“宣伯，当年您还跟着我娘时，我娘便患上那臆症了么？”他猛不防地就问出这么一句。

“这……”王宣稀疏的胡子左摇右颤，“殿下一生下来就重病缠身，小姐回京后见了，自是没日没夜地配合太医照顾着殿下。不记得多少次，夜深人静时，我看到她以泪洗面……”

他一记慨叹，脑门上每一条褶子都似在风中悲鸣：“后来有一天，小姐忽然就跟疯了一般，逢人就说自己的孩子丢了，说殿下不是她的孩子。可是，这咋个可能哟？殿下若非小姐十月怀胎所生，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

“……”萧弋又一次陷入沉默，大半刻已过，才低咳上两声。

“殿下，我——”王宣为难地瞧着萧弋，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请求。

“宣伯，我明白您要说什么。城里头的房子都毁了，我要是还不让您回到我娘身边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您去吧，正好也能替韶婶婶多分担些。”萧弋眸子仍灵动，脸色却苍白。

天色已晚，凉意骤来。他又有些难受，但拜兰雅所赐，不适之感，尚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那殿下你——”

“别担心。您刚才不还问沈夜？我去把他带回来。”

趁着王宣吸溜着鼻子点头的功夫，萧弋悄然远去。

待到他那束清癯的玄影再出现，已是次日往生楼中。

暮色皑皑，天阴得离谱。往生楼好像已彻底变为座空山，四处尽显萧条。

昨儿个还大张旗鼓运往此地的人头，也不知今儿个都藏到了何地。

隶属于萧弋的无念阙中，老猫仍在遍地横行，玑玄子却莫名其妙地没了影。

萧弋前前后后都没看到那老孙子，眼神一凛，在群猫的簇拥下走入无念阙内间，拿起桌上的袖箭来。

为了不被沈夜识破真身，这东西他早前留在了无念阙中。但现下他武功尽失，有个家伙事儿，好歹能防身。

一堆老猫围在脚边，喵呜呜地叫得贼欢。

萧弋一方面专心致志地佩戴着袖箭，另一方面，也从此起彼伏的猫叫中，辨别出了其它的声响。

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像具行尸走肉，另一个则好比厉鬼显形。

这两人很快便现身于萧弋背后，一左一右地站定。

萧弋自知无路可走，干脆头不回、眼不抬，擎等着对方先动手。

“行尸走肉”剑尖直指萧弋之际，另一侧那枯槁的鬼影也随之发声。

“萧司非，你与锦衣卫指挥使沈曦行的关系有多近，不会以为本座不知道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