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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迷神引四（第3页）

衣拾叁稍后也来帮忙，声色幽沉。

他说，自己似乎做了场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到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事，却在今天陡然转醒，又发觉，那些似都不是梦……

“我懂了，是师尊，是他将我制成了无心无神的傀儡人……”他紧攥起拳头，骨节作响，“不单是我，还有十一、十二、十四、十五……我们都是孤儿，自幼被师尊收养。师尊抚育我们成长，也传授我们技艺，也许正因如此，他认为我们的命由他所给，自也该为他所用……”

说着说着，衣拾叁的目光便定格在沈夜身上：“我知道，还有一个孩子，也和我们一样在往生楼中长大。他其实离得我们并不远，可我们就是永远看不到他，师尊也从不让我们知晓他的存在。那个孩子，对师尊尤为重要，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抵他一人的份量……看了今日情形，我终才发觉，沈大人，理应就是那个孩子……”

萧弋静默听着衣拾叁的话，看似面无波澜，清透的瞳眸中，却杂糅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玑玄子却在另一头不耐烦地打起了哈欠。

眼瞅沈夜身上基本已被擦净，他总算捂着鼻子和嘴巴蹦哒回来，蹲到沈夜耳朵眼旁，蓦然就来一声吼：“起床啦！”

别说，越是简单粗暴，往往越是成效卓绝。

玑玄子这一嗓子喷出来，沈夜虽还闭着眼，但旁人已旋即就能看到，他两粒儿招子在眼皮儿下展开转动。

不料萧弋见状，却退后数步，一身清寂地走到了光火照顾不到的犄角旮旯里，与黑暗合二为一，不仔细去寻摸，就再瞅不着他人。

沈夜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只剩玑玄子和衣拾叁的两张脸。

“锦衣卫的小子，别来无恙呀，看来那虫子还没吃干净你的脑子！”玑玄子抱着胳膊，啧啧地幸灾乐祸。

“……玑玄子前辈？还有你……我们在金陵见过。你是……往生楼的衣拾叁？原来你还活着……”沈夜感觉自己头颅内一抽一抽地悸痛。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玑玄子和衣拾叁又怎会搅和到一起？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断鞭笞着他的脑仁。

“小子，本尊瞧出来了，你这满脑袋瓜子，装的全是浆糊啊！行吧行吧，本尊勉为其难，这就给你整整明白！”

玑玄子跳到石椅上，跟着便冲沈夜叽里呱啦一通瞎掰活，终归让沈夜得知，此间所见皆是往生楼代理楼主掣云叟的杰作，几人现下就身处往生楼内腹地。

沈夜听了玑玄子的话，心中无端端地突生恍惚，又见衣拾叁双手捧着六斮剑走上前来。

“物归原主，”衣拾叁主动将剑交还，又道，“这个地方，沈大人应当比我们更熟悉。”

沈夜又是一阵茫然。

脑海深处，犹似倏忽冒出个声音。

那声音一遍遍对他说：“对，这座洞窟，你的确很熟稔。你在这儿，生活过很多很多年。”

“掣云叟……往生楼……”沈夜迟疑着凝眉，想通过观察四周，努力抓到些蛛丝马迹。

接过剑后，他再一侧头，目光便偏转了方向。

萧弋那束藏在暗处的影子，但凡进入他的视野，就毫不意外地无所遁形。

“小猫儿——你竟也在……”沈夜的心房忽而剧烈震颤。

他瞬间一扫神色中的迷惘，径直走向萧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