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察言观色,连忙说:“谁泄露此事,就以欺君叛国论处!”
群臣跪地哀求:“臣等遵命!臣等垦请吾皇顾念苍生,速速回宫主持大局。”
皇帝含泪望天,喟然一叹:“朕去意已决,怎奈何诸爱卿不可一日无主,罢了,罢了,起驾回宫吧。诶,方才的老神仙呢?”
周魁道:“启禀皇上,微臣那恩师已先行离去了。”
这样的人间肉麻,老神仙岂能受得住?
“你的恩师?”
“正是。。。。。。”
皇帝想到老神仙的一身本事,实在有点怅然了。
对他英武逼人的大将军怔怔望了好一会儿。
现在关于周魁的一切已是一盆糨糊,彻头彻尾的糊涂账了。他到底是忠是奸,是人是鬼,是神是仙,已没法子弄得清。
作为皇帝,他也麻木了。
根本拿不出心力和勇气再去挖掘所谓的真相。眼下,除掉周魁大概是不行的。没了他,谁能制衡那个邪。教的恶徒?
他又有了一个老神仙做师父。就算想铲除他,也怕是不容易了。
可是,谶语的事又怎么办?
这样一想,他这个做皇帝的实在无奈透顶啊。罢了,先回朝再从长计议吧。
君臣造作了一番,这才“班师”回朝。
此番“出宫擒拿反贼”的壮举一波三折,终究以不可思议的荒诞收场了。
*
入夜,柳氏已洗得浑身清爽、吃得汤饱饭足,躺在女儿家华丽的厢房中了。做了几天的活死人,这一会子幸福得直叹气,不敢合眼。
真怕醒来是梦,自己还在黑咕隆咚的陵墓里。
柳氏拍一拍锦被,感慨万千地说:“哎,乖肉肉出嫁后啊,娘才觉得你多宝贵哦。那一大家子都是无趣之人,开个玩笑也不懂。没劲!”
雪砚歪在娘的身边,不无得意地撒娇:“谁叫你以前不好好珍惜我。”
“珍惜了也没用,到头来还不是人家的人了。”
“酸溜溜的。”女儿把头拱进娘的怀里发嗲:“嫁了人我也是娘的心肝宝贝肉肉。到八十岁也是。”
这贴心的痴话,叫柳氏的眼里又冒酸水儿了。想这孩子自打没了亲爹,一直十分乖巧懂事。凡事都顺着娘,让着娘。
自己性子粗,又有一点四六不靠,经常爱遛着她玩。
该给的关爱却亏欠了许多。
连她生日也很难记得几回,就算记得也一碗面打发了。改嫁进王家后,又只会劝她对嫂子和继妹忍让,实在不是一个好娘亲啊。
女儿出嫁了,自己才知失去了一块至宝。经常想得睡不着觉。这一次,巴巴地赶来给她过生日。却又倒了这样的霉,添了好大的麻烦。
一时百感交集,不禁抹了一把心酸泪。
“别哭了,以后娘想我就隔三岔五派人去接就是。又不远。”雪砚软语安慰她。
“女婿瞧着要心烦的咧。”
“他才不会呢。”
做娘的瞅一瞅女儿娇羞的脸,又叹口气。不禁想到了守寡前的自己。。。。。。。想着想着,忍不住朝她身上一睃,“肉,你有信儿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