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就抱着四哥的衣服睡。既暖和,又辟邪。”她轻柔地说着,满眼的痴心。如此入骨的依恋把丈夫撩疯了,忽然站起,大步朝她走来。
雪砚吓得赶紧往地上一蹲,举着水盈盈的美目撒娇,“诶呀你还过来,不叫我活了是不是?”她一脸幽恨地嘟囔,“人家这腰子又跳了,心性乱得一塌糊涂。”
周魁啼笑皆非,斜睨着不停作怪的妻子。叹口气说:“好,我不过来了。你快去睡吧。”
“嗯。”她款款地起身,搂着衣服瞄了他一眼。
眼睛与眼睛腻了一会,又拉着丝儿分开了。最后各自“斋心”,相敬如宾地道了晚安。
雪砚有惊无险地躺到了床上,赶紧将夜明珠的小盒掏出来,藏在了被窝里。这才徐徐呼一口气,咧着嘴开心地笑了。
她搂着他的衣服,一心一意地等待黑夜向深处推进。
白天睡足了,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脑子里飞满了稀奇古怪的问题:宇宙是哪儿来的?太阳有多重?先有蛋,还是先有鸡?她痴心而急切,想要去书里找答案。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男人不可能没睡着了。她的贼胆也张开了。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夜明珠的一盒子一开,里头立马成了小小的极乐窝。
跟当年的草垛子一样,叫她美得想打滚。
嘴里再含上一块糖,娘啊,这种感觉几乎叫她颤抖。若不是担心隔壁听见,都想哼一首小曲儿了。她咂着糖水儿,兴味盎然翻着一本叫“甘石星经”的书。
这是北宋人的天文书。
里头好多星象图形,星象占验,十分搞脑子,也十分对她的胃口。
雪砚像只兔子跪趴在窝里,瞧得神魂颠倒。
这样逍遥的夜啊,真恨不得天别亮了。
不知瞧了多久。。。。。。
她在银河的星空尽情遨游着,早已忘却人间了。
忽然觉得凉意沁骨,伸手一拉,被子竟不在身上了。诶!?雪砚头皮一麻,倒吸了一口凉气。猛一扭头,见丈夫抱臂立在床边,目光幽沉地注视着她。
“啊!”雪砚吓得叫一声,有如五雷轰顶。手上一哆嗦,夜明珠骨碌碌滚了出去。那滚的姿态哪里像个珠子,像她的脑袋。
她把眼瞪得又圆又大,成了懵懵的猫崽子。
此刻,丈夫的怒气好像比捉了奸还严重。一旦爆发可了不得。他捡起夜明珠,声音慢得可怖,“这就是你不惜用美人计也要藏的东西?”
“诶,你早识破我了?”
“哼,为夫这点眼力都没有,还能活到现在?”他硬梆梆地冷哼一声,“我看你这个人,当面有多乖,背后就有多猖獗!”
“哥,我又不是耗子。”她小声抗议,“啥猖獗不猖獗的?”
他把那亮洒洒的珠子往柜上一放,龇着唇齿说:“既然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就没必要怜香惜玉了!来吧。”说着,表情冷酷地解起了寝衣。
雪砚赶紧把被子一裹,比蚌类还滑溜地闭合了自己。连脑袋都闷了进去。
他拍一拍被子,撂了句狠话:“出来,不然我把这被子扔了。”
“好四哥,你别生我气了。饶我一次。”被子传出细弱的声音。
“嗯,我不气了。你出来。”他的语气里有死亡的平静。
雪砚紧紧地裹住被子,贴着墙不敢动。心肝肺都堵在喉咙口了。忽然,被窝里伸进一只手,比老虎嘴还凶残地将她的脚丫子抓走了。
“啊——”雪砚尖叫一声,心说糟了。
接着,一阵钻心的奇痒从脚上窜遍了全身。。。。。。
啊啊,这人太丧德了,挠她脚心的痒痒!雪砚浑身打挺,又笑又叫。五脏六腑都抽搐了。这下子真叫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了。
就差要被折磨死。“我不敢了,不敢了!救命啊——”
到后来,眼泪飙了一脸,骨子里深藏的血性也飙了一脸。
她披头散发钻出来,偎住墙,哭哭啼啼撂了个狠话:“姓周的,你祈祷有朝一日别落姐姐手里,否则会被姐玩得散黄信不信?!”
周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