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陷入困境,还得叫他分心来救自己,逞能是十分不明智的。
但是,真的好着急啊。
黑子忽然不安地弓起身子。耳朵驱赶蠓虫似的一抖一抖。雪砚警觉地问:“怎么啦?”它喉咙里发威地呜了几声。
雪砚张望一眼,“是不是有人来了?嘘,乖,你别出声啊。”
她拉着它往一块大石头后方藏去。又轻轻叮嘱:“不管见了谁都别叫,保持绝对安静。知道没?”
小黑摇一摇尾,表示知道了。显然,它比那混蛋教主通人性多了。
过了许久,雪砚蹲得两腿发麻,像注了几升的水。都忍不住怀疑小黑虚张声势了。这时,地表隐隐传来马蹄卷过的震感。
啊,好凶残的来势!莫不会是皇帝来了?
雪砚的心口一阵突突。
臭皇帝一定是赶来补刀子的吧?
透过石头间罅隙,她很快就看到了上百名玄衣精骑,皇帝一身明黄地冲在前头。今天好像特别锐气、特别骁勇,搞得像御驾亲征似的。
另有太子和几位王爷,内阁首辅、次辅,六部重臣,统共不下一二十名。——朝中一二品大员都给薅过来了。
教主作为新进的宠臣,笑容可掬地伴在皇帝身侧。
样子美美的,贱贱的。
一见这厮,雪砚的牙根子痒死了。
都快长出獠牙来了。
一百多人在陵墓入口处停住。秩序井然地下马,列好阵势。
皇帝的龙目扫过众人,君威赫赫地说:“想必诸位爱卿都在疑惑,为何朕要率众紧急出宫吧?”
陈阁老蹙着一对寿眉:“臣等愚钝,请圣上明示。”
皇帝狰狞地一掀嘴皮:“朕要诸位爱卿睁眼看一看,周大将军是如何心机叵测,意图谋反的。”
群臣惊骇,一阵面面相觑。
这可怕的君心一天一个样,比疯子还善变。几天前才刚发过毒誓,怎么又让我等睁大眼看周将军了?
皇帝说:“朕接到密报,周魁在这儿藏了个假皇帝,随时准备对朕李代桃僵。诸位说一说,此贼良心何在?”
陈阁老面色凝重,“不知陛下的密报来自何人?周将军为我大夏鞠躬尽瘁,岂会干下这等匪夷所思的糊涂事?”
礼部尚书杨大人:“是啊,皇上!就算他要弄个假皇帝,何必大老远藏到皇陵里?说不通啊。”
皇帝把脸一撂,“杨爱卿这是何意,朕故意地诬陷他?”
“臣并无此意。”
陈阁老朝皇帝身边的美男子剜了一眼,语气不善地说:“皇上您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
皇帝见这些老臣一边倒地向着周魁,气得脑子里漆黑一片。震怒道:“阁老不问事实详情,一上来先袒护周魁,你究竟是何居心!”
陈阁老头铁脖子硬,掷地有声地顶嘴:“皇上,微臣担心您上了小人的当。”
皇帝愤然把袖子一甩,绷起了一脸的横肉:“上当上当,就你们最会识人!即刻起,朕要拜莫先生为大国师。”
莫教主倾城一笑,眼睛水灵灵的好看。
“皇上万万不可!”几个忠臣气得脸都白了。心里都在想,完蛋了,朝廷只怕要完蛋了。皇上一抬屁股就犯贱,可谓昏庸得令人发指。
堂堂一国之君非要听信一个“娈宠”。吕家的列祖列宗,快睁眼看一看吧。
莫教主倾身一拜,美若谪仙。“多谢皇上赏识。臣定不负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