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带着徐舒柏进院子的时候,陆执正在给长廊里的盆栽浇水。
左行在一边看着,云若想着应该是世子闲来的雅兴,就没有去抢活干。
“陆世子今儿个怎么不待在书房看书了?”
“日日窝在书房看书,不见天日的话,我岂不是要生霉了。”
一行人都掩嘴轻笑。
看到人回来了,陆执也没这闲情了,把人请进了屋。
云若去备茶的时候,陆执眼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瞬。
换新衣裳了,这种明亮的红色衣裳她穿起来倒是不俗。
徐舒柏经过陆执的时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打趣他:“还看?人都回来了,至于这么挪不开眼吗?”
陆执睨他一眼,骂他:“多嘴。”
得,是他自讨没趣了。
两人坐下,摆开了棋盘,云若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黑白两棋已经走了好几步了。
边下徐舒柏边和陆执闲聊着同窗的趣事,陆执听得多,很少接话。
云若就在一旁候着,时不时给两人添茶。
他一个人快喝了两壶茶,云若觉得他还真是能说,世子给他的回应一直是淡淡的,他都能滔滔不绝,若是她,早就不敢也不愿再多说了。
然是云若不懂棋,单只看后面徐舒柏的话越来越少,总举棋不定,她也知道世子一直暗中发力,这下徐公子要被杀个片甲不留了。
又该徐舒柏落子,棋盘上还剩余的位置几近被他将落不落了个遍,最后还是往棋盘上扔了两颗子,“认输了认输了,你这人,好不容易陪你杀一盘,怎么一点也不手下留情?”
赢了棋陆执自然是高兴的,他指出自己制胜的关键一步,“难得杀一盘,自然要全力以赴。你当时这步若选择吃,那局势还不一定明朗。”
徐舒柏看着他指的那步,回味过来其中精妙。
“不过那么早就下错了,还能再撑那么多手,看来你的棋艺还是精进不少。”
“那我多谢陆世子称赞了,只是我再怎么精进,都难敌世子,真是可悲可泣。”
“人贵有自知之明,难为你有这个觉悟。”
陆执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云若都有点替他羞。
下完一盘,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两人一起用了膳,看着天色不早了,徐舒柏才告辞。
临走时,徐舒柏才想起殷灵交代的事,同陆执商量:“没事的时候,多陪我去君子台坐坐,顺便带上你的丫鬟侍卫,殷灵她喜欢热闹,多带几个人,也能陪着她玩。”
云若在陆执身旁频频点头,陆执瞥了她一眼,她又不敢动作。
好端端的,约他去什么君子台,觉出其中猫腻,陆执没有直接应下:“再说,我又不敌你如此清闲。”
徐舒柏还要说与,陆执直接起身送客。
真把人送走,陆执翻着志怪集,身边的人一直玩着衣带,像是有话要说,等了许久也不见开口,他没了心思,放书准备就寝。
云若本来也想讨个恩赐,希望能不时出府一趟,去找殷姐姐也好,自个儿去府外逛逛也好,不过方才徐公子开口,世子都没答允,她纠结半天,还是作罢。
伺候世子睡下,她吹了灯,回了自己的屋子,打算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
她回忆着殷灵给她穿上的顺序,一步步倒着做回去。
刚开始还顺利,只是在解结的时候,她仔细研究了许久,还是不得章法。
半晌解不开也就算了,这襟带还被她越扯越紧,等她停下来,都给她热出汗来了。
本想要不就这么将就着睡了,明日再想办法,当她和衣而卧的时候,衣裳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舒适的位置,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小声试探世子有没有睡着。
云若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世子醒着还是睡了,她才出声,就听到窸窣的声音,世子撩开床帘,坐在月色里,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