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道:“这话在理。不过我担心的是太妃这次回来不是与儿子团聚,而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赵欣道:“什么事?”
沈雪道:“如今赵彤被封皇后,她那脾气你是知道,受宠不过才一月有余,不知怎么的就冒犯了圣颜,如今被幽禁在储秀宫,连饮食都成问题,太妃这次回来,必定要进宫给赵彤说情,说通了倒也还好,要是说不通,岂不是又跟皇帝结了梁子,连带着咱们夫君也要倒霉,这可如何是好?”
赵欣笑道:“这也是我们没法干预的事,你想那么多干嘛?该吃吃,该喝喝,照顾好自己就对了,眼见着别人都有了孩子,只是你、我、碧如、姚珊四个怎么也生不出来,大夫说我是早年练功伤了肾气,眼见着年纪越来越大,咱们该好好想个办法调理身子才是。”
沈雪道:“我正要说此事呢,那当归、柴胡、赤芍、郁金、丹皮吃了不知有多少,可总也没什么效果。”
赵欣道:“最近我在吃归芪鸡,气血比先前好一些,也断了早起练武的习惯,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沈雪道:“我也试试,反正吃什么不是吃?”两人正说着,忽然外头有人道:“王爷回来啦,我们主子正等你呢。”两人连忙迎了出去,眼见赵羽还穿着衮龙袍,显然是刚刚罢朝归来。
见了二女之后心中喜悦,携手一同进了里间,笑道:“定南王送的荔枝吃了没有?”二女斟茶端到他面前道:“就等你回来吃呢,方才尝了几颗,味道还不错。”
赵羽笑道:“你们只管自己吃罢,我就不爱那玩意,尝着跟烂番薯差不多,本王只爱西瓜。”说着痛饮了一杯茶,连称痛快。
赵欣道:“这就可惜了,你才吃过茶,那西瓜就不能再吃,这两样东西不相宜,只怕会腹泻。”
赵羽笑道:“你不早说,该打屁股。”
沈雪笑道:“西瓜性寒,夫君解渴只需喝茶就是。”
赵羽道:“也罢,我就听你们的。”一边说一边拿眼瞅赵欣,终于忍不住将手从胸口插进去,大力揉捏了一番,笑道:“看你这身打扮,我就上火。”
赵欣笑道:“你还没换衣服呢。”
赵羽只得去了隔壁,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家常青袍。
赵欣几次想将赵平的事说给他听,都被沈雪用眼神阻止了,赵羽见她神色闪烁,不由奇道:“有什么话只管说,你几时也学别人支支吾吾的。”
沈雪连忙道:“也没什么,我们方才正讨论怎么能怀上孩子呢。”
赵羽听了十分欢喜,又感慨道:“也怪,就你们几个怀不上,吃了许多药也没效果,是不是我还不够努力啊?看来以后得多来你们这边。”一边说一边拉着二女进了卧房。
翌日,海兰珠的车驾终于从科尔沁返回北京,赵羽心中喜悦,自从吴克善死后,母亲就对自己十分冷漠,母子两个几成了陌路人,赵羽低声下气请了几次,她也不肯回府,如今终于肯回来,那母子关系就有了和好契机。
因此他十分重视,早早就率领王府众人在外边候着,等海兰珠的车驾到了,第一个上前过去搀扶。
海兰珠对他还是没好脸色,竟不理会赵羽伸出的手,自顾自踩着奴才的背脊下了马车,赵羽接了个空,十分尴尬,却也早有预料,只是长叹而已。
海兰珠别的不管,一看到赵平、赵寻、赵音这几个孙子孙女,一直紧绷的脸庞忽然缓解开来,露出宠溺的笑容,连忙道:“都跪着干嘛,起来吧,来奶奶怀里。”这几个孩子最喜祖母,闻言雀跃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抱住海兰珠。
楚薇等人也跟着上前问好,海兰珠沉声道:“要不是一直挂念着我这几个孙子,我是断然不会回来的,也就暂住几日,等会办完事就会回草原,不会打搅你们。”
众人连忙道:“这本就是你的家,你随时都可以进出,回来我们高兴还来不急,又有何打扰之说?”
海兰珠不答,又拉着赵平道:“一转眼我的大孙子已经这么高了,真是时间不等人,快跟我来,我从草原给你们带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
众孩童喜之不尽,一路随着海兰珠欢呼雀跃。
当晚赵羽大摆宴席招待海兰珠,她却推辞不去,只窝在上房与孩子们戏耍,至夜深才睡去。
赵羽为母亲的事十分烦恼,反反复复睡不着,最后披衣起床,在花厅里饮酒。
回想与母亲的点点滴滴,更加有些伤感。
想偷偷溜进过去倾诉心思,却又怕母亲摔下脸色来,毁了两人之间仅有的一点脸面。
他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没能压抑住本意,攧手攧脚地来到海兰珠的寝宫,一路轻车熟路,倒也没遇到什么阻碍,轻松来到海兰珠床前,拉开纱帐一看,只见母亲香梦沉酣,正要动手轻薄,忽然见旁边还躺着三个孩子,满心情欲化为乌有,连忙退了出来。
显然海兰珠为了拒绝他,刻意让孩子睡在身边。
他受此打击,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又加上喝了许多酒,竟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赵羽醒来的时候,酒意还他的头昏昏沉沉的,但他意识到他是躺在一个女子的床上,眼前却有着蜡烛跳跃的光线,于是努力地睁开眼,抬起头,看见诺敏正坐在床边绣着一方帕子。
这诺敏是海兰珠的贴身侍女,长的也是十分清丽,曹臻死后就顶替了她的位置,赵羽十分尊敬,虽有想法,却一直没敢动她。
模模糊糊地,赵羽看清楚她似乎已经换了一身睡袍,像是洗过了澡的。
赵羽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粘糊糊的,也想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