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套我话是吧?脸颊被捏着往外一拉,我斜睨着眼睛看过去,条野先生要笑不笑地开口:”你很关心我的事情啊?”“我没有。”我望着条野先生的脸:“我就是想知道你以后有谁会一直陪着。”“你一个就够我头疼的了。”“你可以谈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姐,像老妈那样。”“像老妈那样把你打得吱哇乱叫吗?”“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喝了口汤吧哒吧哒起来。条野先生舀汤的动作一顿,他抬手拍了一巴掌我的脑袋:“不许吧唧嘴。”关于条野先生终身幸福的话题被扯开,话头最后转移到了新的案子上。我知道他们在这里毫不避讳地谈论工作,是为了让我这个选择撤退的人心里好受一些。烨子小姐又拿来几瓶酒,上头起来连柘木峰都没刹住闸。最后只有抱着热牛奶的我幸免于难,被烨子小姐灌了好几口酒的柘木峰醉醺醺地抱着一旁的立原,哭得很惨:“呜呜呜呜,那个中原有哪里好!”“中中,中原大人就是比你小子好。”立原半睁着眼反驳道。我拍了拍还算是清醒的末广,把他拽起来帮我搬人。把条野先生和立原搬到屋子里还算顺利,等到搬烨子小姐的时候,末广先生被一脚踹进沙发里,再也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他被踢断了肋骨断气了,吓得赶紧开了个治疗。听到熟悉的鼾声响起,我才跑进屋子里拿了三张毯子给他们盖上。艰难收拾完了所有的东西,我捶了捶酸疼的后背,坐在廊道上仰头望着天。不远边的黑夜里放了几个好大的烟花。超级大。就像小时候天边的老母亲带我和阿菊看的那么大。“你怎么不睡觉?坐在这里当晾干菜?”带着薄荷清香的毯子落在我脑袋上,我扒拉下来,扭头看着在我旁边坐下来的条野先生。他头发乱糟糟地,叹了口气后问道:“什么颜色的烟花?”“亮红色的。”我抬起一条腿搭在条野先生的腿上:“和老妈的头发颜色一样。”“这个呢?”“绿色的,和我的眼睛一样。”不等他继续问,我继续说道。“紫色的,是太宰治眼睛的颜色。”“蓝色的,和中也的眼睛一样。”“粉色的,和七叶姐姐的头发颜色一样。”“哦,忘了说了,我们的队服也是辣椒一样的亮红色。”条野先生闻言嫌恶地蹙眉:“明天我就申请队长换队服…你们竟然理所当然地穿了那么久?”“你也穿了很久的…比我穿的还要久。”条野先生沉默了,他吐了口气:“这个呢?”“白色的。”我顿了顿:“和阿菊的头发,还有我的头发…还有混蛋老爸的头发是一样的。”条野先生拢了拢身上的毯子说道:“靠近码头的大道上有我手下的一个咖啡厅,不大,但是离港口黑手党很近。”“阿菊会想我吗?”“不会。”“真无情。”便宜哥哥嗤笑一声。“我不在,阿菊受伤就要找医疗队,听说七叶小姐也有在那里帮忙。”我绷着表情,慢慢凑近咧开嘴角:“你是不是很高兴?”条野先生站起身,顺便把我提溜起来:“工作没了你,我当然高兴至极。”“七叶姐姐那么漂亮,你不和她在一起真是巨大的损失!”我嚷嚷起来:“文职部的九琉璃姐姐给末广先生带小蛋糕那么久,他不拒绝也不回应,就是个渣男!你们两个都没有心!”“小孩子家懂什么。”“没有心!”条野先生停住步子,垂下头看不出什么表情。我咽了口口水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说真的,哥,你对七叶姐姐一点感觉都没有啊?”便宜哥哥关上障门没有说话。不承认就是有戏。我梗着脖子说道:“那你可得抓紧了,说不准七叶姐姐过几天就心灰意冷放弃你这只瓜了呢。我昨天去复印材料的时候,可看见她桌子上有几盒小蛋糕来着。一看就不是在店子里买的,手工制作超级用心!而且贴的字条一看就不是女孩子送的。”“好吃吗?”我往后一撤步:“你怎么知道我吃了?”条野先生转过身,一把握着我的爪子阴森森地笑起来:“因为那是我给她的。”?哦。我绷着表情甩开爪子,后退几步贴在墙上:“我没有对她说过你的坏话。”“我当然知道。”条野先生顺手捞起一个捶背的西瓜锤锤,拍在手心:“在你的描述里,我完全就是一个落寞善良却以毒舌来维护自己尊严的可怜人。”声音一顿,他笑得极其柔和弯腰凑过来:“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一个落寞善良的可怜人了?”我哆嗦着双腿,看着抵住我下巴的西瓜锤锤:“我很困的…我要睡觉了,对,我要睡觉了,不睡觉的话长不高”我往一旁侧了侧,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被恐吓后的惊惧使我马上就睡着了,甚至在早上烨子小姐压着起床气揍叫门的末广先生的时候,我也只是抬起脑袋望了一眼,就又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