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含章刚好在军区办处理事情,手里拿着文件,手边搪瓷缸里放着一碗枸杞水。程渡推门进来:“行疆娶姜晚婉的事儿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事他无法接受!程含章把文件收进抽屉里,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你也没问,再说了,晚婉是个好姑娘,行疆很喜欢,我也觉得不错。”程渡皱眉,他怎么觉得这个堂弟没用正眼瞧他?这个并不重要。“哪儿好了?”“她就是个破鞋!还是时关穿完的,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他们兄弟因为他会有多尴尬?”若说程渡最喜欢的女人是谁,必须是沈行疆的亲生母亲祝菩然。祝菩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对沈行疆充满了愧疚和自责,还有作为父亲的疼爱。他想认回沈行疆,带到北京培养。他应该娶个书香门第家的姑娘,姜晚婉有什么?原先有个好爹还不是死了,现在一脸狐媚样,抱条狗勾引人,把他的好儿子迷的快走不直路了。程渡思来想去,想来思去,在地上疯狂走来走去,大衣下摆在空中凌乱飘荡,嘴里念念有词:“你不知道,那丫头以前喜欢时关,为了勾引时关什么事都做过,早就不是干净东西……”程含章眼底微凉:“大哥。”“咋、咋了?”程渡和程含章平时不怎么亲,程含章少年老成,别看年纪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但是受老爷子器重,在家里比他还有话语权。程含章提醒他:“姜晚婉和沈行疆已经领证了,并且,她对行疆非常好,是个好姑娘,好同志。”“她再不好,也没有做出抛妻弃子,在外面养情人的事情,与其挑姜晚婉的毛病,大哥不如先学会内修自己。”抛妻弃子,在外面养情人,这都是程渡生平履历啊。“含章你不能这么比,我是男人她是女人……”程渡振振有词为自己开解。程含章咳了声,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被他不要脸的劲呛到,咳意停下,他看向程渡,目光让程渡倍感压力:“大哥,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姜晚婉从北京一路下放,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努力上进,不是她,你的宝贝儿子连汉语都不想说。”“你最好不要试图拆散他们,不然行疆会把你当敌人。对了,时关来这边后,一直纠缠姜晚婉,我劝你先管好他,不然,他们兄弟早晚反目成仇。”“你说什么?程时关还想吃回锅肉?”程时关是程渡看着长大的儿子,也是非常其器重的。现在听到两儿子抢姜晚婉,这比外面的大雪更让他两眼一黑。程渡抬手拍了下额头:“那个臭小子在哪儿呢?”程含章:“被行疆打进了医院。”程渡一听这话,让司机把他送到县城医院。这么多天过去,程时关的伤好了一些,腿和肋骨还没有完全长好,依然在修养。程渡过来的时候,姜怜正在帮程时关削苹果,程渡看到她愣了下:“你是姜怜?”怎么变得这么丑?他差点没认出来。姜怜手里的刀刃差点伤到指腹,心下一紧,程渡还挺关心沈行疆的,这么快就赶来了。“叔叔快坐。”她给程渡搬了个椅子。程渡没有坐下,他走到床边,态度严厉:“为了姜晚婉被沈行疆打到医院,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程时关抿唇,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不闻不问,看样子,他心里只有沈行疆那个私生子。“叔叔你别说他,根本不是为了抢姜晚婉,是姜晚婉从中挑拨,被沈行疆误会了,时关才被打的。”姜怜从中调和,用眼神示意程时关。程时关不想和程渡起冲突,顺着她的话嗯了声。程渡面色稍有缓和:“我就说你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姜怜趁机献好:“时关一直记挂着叔叔,还托我在这边买了个宝贝,是个金元时期的玉帽顶,他为了把玉帽顶带回去,才不远千里来了这里。”她帮程时关应付家里,顺便把玉帽顶拿出来,程叔叔看到她的价值,她何愁嫁不到程家?不愧是我媳妇儿,指狼为狗程渡比程含章他爹程文远强了一点,但没强到哪儿去,一直也想讨老爷子重视,但没有机会。老爷子从军,做主四九城。可他骨子里依然挂念着琉璃厂,嘴里经常念叨着要光复琉璃厂的话。程家擅玉,他若是能把玉帽顶献上去,老爷子一高兴,说不定顺利把沈行疆纳入族谱。这个念头他自然不能说,叫程时关和姜怜知道,绝对不会把玉帽顶给他。“这样啊,时关,刚刚是爹不好,冤枉了你。”程渡诚恳道歉。程时关:“没事。”他又问:“你是不是见过沈行疆了?”程渡点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接他回去,儿子你放心,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我会想办法在其他地方弥补他,你们兄弟二人要和睦。”“爸知道,在你二十一岁这年忽然多出个哥哥,挺难以接受的……”程时关从这句话里没有读出任何愧疚,他知道个屁。他就知道在外面留种,找女人。“可是……行疆的母亲是我最想娶的女人,对他,我充满了愧疚,希望你能体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