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尊”李沐青蹙起好看的眉头,满怀厌恶地看了一眼锦玄,这位执掌刑罚的威严剑仙最是看不惯坏了宗门规矩的行径,本应一剑去了那萧家女子性命,却被锦玄拦住告知真相。
宗门紫府之间的谋划向来是不用过问她这个景刑峰主,毕竟都是人家自家的血脉,只要不涉及其他弟子性命,李沐青自然无权过问。
“献蓉呢?”李虞白打了个哈欠,美人慵懒困倦,像只小猫儿一样又卧回座上打盹。
对于这位出门都要带仙座的师尊,李沐青自是头疼至极,可又不得不恭敬回应:“去处理自家弟子了。”
美人轻轻哦了一声,随后又惬意腻声道:“那娃娃什么来头?是渝儿的爱子吧”
师尊明知故问,李沐清只闷头不语。
“不去看看?好歹是……”
“师尊,算了……”
一旁的锦玄揪着苍老胡须,若有所思,难道当年的落云双仙与那羊氏小儿有如此深的纠葛?
老真人眯眼看去,提醒道:“宗主夫人,沐清长老,轮到那娃儿上场了,对上的是紫萱的孙子,啧啧,这如何赢?”
师徒没理会锦玄,继续交谈着,因为其实两位仙子的心神早就落在裴干身上一刻也没移开过,只是都各自心照不宣的没有显露。
……
“鹿泽是吧,逼人谋杀亲夫,当真下作!”
场中小孩故作镇定开口指责,其实早被场外一众打量目光与惊呼质疑声给弄得紧张不已。
道袍少年直接忽略了裴干的叫嚣,作为洞天出身的高修嫡系,他来此参与大考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对面无论是谁碰到他都算倒霉,哪怕是修为与斗法最强的羊茗,何况是眼前的这个小孩?
只是这小孩貌似和姐姐有些关系,使他略微有些反感,毕竟要是一不小心误伤欺负了小孩说,说出去也太难听了。
“滚下去。”少年冷面吐不出好话,俊秀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你!……”小孩顿时急了,可是想起母亲平时的教训,裴干强自平心静气,闭上眼,心中默念法诀:
‘静心幽悸,显土纳德,昭元自性,明见离阳’——《白上昭澈经》
鹿泽看也不看他,只缓步走上前打算一掌拍下台去。
场外的人心有不忍,纷纷议论:“这那家小孩出来捣乱,鹿泽也是,净欺负小孩了。”
“人家是来走个过场的,可不是我们外门子弟能议论的,少说点吧!”也有人阴阳怪气,这是之前被鹿泽一招秒杀淘汰的。
修行听风道统的道袍少年侧耳听着这些议论,早已习惯,风声所至,皆为探查,以后筑基与紫府,少不得能听查更多。
体内『灶上旃气』积攒,从竖起的并指溢出,滚滚郁黑长烟并不是向裴干落去,而是四散开来,屏蔽掉那些扰乱心神的聒噪声。
修行此道须得心如止水,鹿泽本就已适应,从来不在乎身外之事,一颗道心坚定得犹如风中竹林傲然挺立,早就破除“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障。
只是……望着台下紫衣飘飘的满脸关心之色的姐姐,鹿泽心中叹息了一声,拍下去的一掌终究收了力道。
恰在此刻,他眼前的裴干猛然睁眼!
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双摄人心魄地瞳孔,本来漆黑的双目化为沉金与那明光眸眼相合,照彻在对视人的眼里只觉震怖,不由自主地想臣服这不怒自威的王霸凶恶。
‘这是……’
鹿泽只短短一瞬便反应过来,自信渡步而来的少年头一次失了气度,手忙脚乱地涌动自身所有真元!
“明阳!你竟然修的是明阳”
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但这一切都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