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梅对霍熙笑了笑,没有理会霍文清。“熙儿,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记住,好好听两位哥哥的话,知道吗?”小孩红着眼眶,虽没怎么听懂,但能感受到要和妈妈分开,他不愿,哭的更狠了。见儿子这番模样,顾梅也忍不住哽咽。“你听见了吗孩子,要好好听话,不要任性,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熙儿哭声更加撕心裂肺,他紧紧抓住顾梅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妈妈。顾梅强忍泪水,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柔声道:“熙儿,妈妈爱你,永远都爱你。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相必都会被感染。除了霍文清。“顾姨,你有想过你另一个儿子吗?”一句话,成功的传进了顾梅的耳朵,她却当做没听见。霍文清更加气愤了拿出手机举到她面前,威胁的说道:“我不管你在不在乎他,你就算给我装也要装出来,不然别怪我反悔!”“你!”女人瞪着他,但一想到熙儿还这么小咬了咬牙,接过他递来的手机,拨通了顾允之的电话“怎么了?”一声具有依赖性的声音响起,让顾梅不适。“是我。”电话那头没了声音。顾梅也不管他在不在听,说着霍文清让她说的话,“以后,妈不在了,好好照顾自己。”“是妈妈错了,要是还有机会,妈妈一定会对你好”“我很后悔,七年前,没有带你一起走。”而此时的顾允之,早已泣不成声。不想让母亲听到,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臂强行止声。“还有照顾好你弟弟,照顾好熙儿。”“放我走,可以吗?”直到电话挂断,顾允之一句话也没说。短短的三天时间,父亲母亲接连离他而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为什么明明是白天啊,为什么会这么黑?好难受喘不过气。顾允之缩在墙角,他总感觉房子会塌,不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踉跄的上了楼,跑进洗手间。满头的汗液冒出。洗手台下方,最里侧的柜子里,有一个不明显的小盒子,他急忙打开可在看到刀片时又吓得缩回手。‘我在干什么?疯了吗?!我不能这么做!’颤栗的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冷水往脸上冲去。快清醒点啊可内心痛苦太过汹涌,无法平息。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断地问自己,别这么做他会生气,他会难过忍住可是真的好窒息啊没了抵抗力,他拿过刀片在大腿上划了几刀,舒适感传来这里不明显他应该不会发现没事的没事的泪水混合着自来水,沿着顾允之的脸颊滑落。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声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过了好一会儿,顾允之逐渐平复了情绪。大腿上的两道口子还在冒着鲜血,他颤抖着从柜子里找到消毒水和纱布,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虽然痛却有一种解脱感。换了一条宽松点的裤子,将洗手间里的血液冲刷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霍文清带熙儿回来时,顾允之在房间里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坐在床上。见床上的人皱着眉头,霍文清轻轻托起他的脑袋,让顾允之昏沉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谢谢。”顾允之没睁开眼,却是开了口。“谢什么?”“谢谢你让她说的那些话。”他懂,顾允之什么都懂。——往后几天,他状态不是很好,霍文清只当他有些难过,没有太过在意。周二葬礼还是如期而至,沈书木来接人时,顾允之一直躲在房间里没出来。门没有锁,沈书木适当敲了两下推门而入。本是趴在床上的青年见二哥进来,快速从床上弹起,垂头。“二哥。”“我们该走了。”顾允之眼睫毛忽闪,身体没动。“二哥我不想去。”沈书木愣住,“这是他的葬礼”“我不想去。”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他是真的不想去沈书木看着顾允之,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顾允之一生承受了太多的伤痛,也许他不该逼他。“好,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好好休息。”沈书木的声音很是温柔,冲他笑了笑后,转身出了房间。这几天,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他怕自己参加葬礼时会发病对他很清楚自己病了,他想自救,可太难了。沈书木走后,霍文清进来了。两人什么都没说,霍文清直接将他抱进了怀里。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气味让顾允之安了心。本是燥热的心脏,也在此时安静了下来。“没什么好去的,沈崇不配当你父亲。”顾允之抿嘴,在他怀里轻轻点着头。贪恋的闻着他的味道,想永远记住这一刻。离葬礼又过去了好几天,发病的频率稍稍降低。他以为自己能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