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
好玩吗?“宋潇听罢,又问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钱塘呢。”
“好玩!”
一说起这个,祁云渺可就来劲了。
她给宋潇讲钱塘的吃食,又讲钱塘的风貌,给他讲八月十六的潮水,又给他讲人声鼎沸的新年和庙会。
祁云渺待在钱塘和上京城的日子,粗看其实差不多就那几件事情,但是真要细讲起来,便是每一个人都能发现,她在钱塘,更像是鱼儿入了水,倦鸟找到了栖息的归巢,和在上京城时一点儿也不一样。
宋潇听得艳羡,听她说完了有关于钱塘的种种,忽而,宋潇问道:“话说祁云渺,那你和你娘如今又回到京城了,那日后还会离开吗?你们还要回钱塘吗?”
“……”
又是这个问题。
祁云渺瞥一眼宋潇,想起上回自己和青语说的回答。
她和阿娘自然是要回钱塘的。
关于这一点,祁云渺从来都没有异议。
但是她如今可不能和别人这么说。
她和阿娘如今是陵阳侯府的人,在外人看来,便又是要在陵阳侯府过一辈子的。
她默默安静了片刻,便和宋潇道:“如若你日后也经常从国子监回家的话,说不定日后我们也会常见面。”
宋潇便笑了。
祁云渺这话,他自然是认为她之后都是要留在京城的。
“祁云渺,我很佩服你。”
看见祁云渺又拿起了面前的一块椰子糕,宋潇又突然道。
“嗯?”
祁云渺边吃着椰子糕,边扭头,不知道他是在佩服自己什么。
宋潇便抿紧了唇瓣。
太多了,他想。
跟着她娘四处改嫁,小小年纪便在青州、上京城还有钱塘等地四处奔波,但是心态还依旧如此坚韧,有说有笑;
还有她手上的茧子……
明明才十五岁,这是上京城中任何一个少女都无比娇贵、热爱养护和美丽的年纪,但是祁云渺的双手,他看见了,全是射箭练习后留下的薄茧和伤痕,可见她这些年,练武有多么刻苦,用功。
一想到这里,宋潇便想起自己当初欺负祁云渺、和她打架还没打赢的事情。
他也真是有脸。
他的脸颊突然一红,在祁云渺的注视之下,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扭过了头去。
祁云渺不知道宋潇是在红什么脸。
很佩服她?然后他便脸红了?
这算什么?
她嚼着口中的椰子糕,没想太久,听到外头有人在找自己,似乎是阿娘身边那位嬷嬷的声音,她便赶紧起身,跑回到了自家阿娘的身边,没有再管宋潇。
—
宋青语的及笄礼彻底结束后,祁云渺便跟着沈若竹一道回了家。
她跑到自家阿娘跟前的时候,没见到沈若竹同宁王妃站在一起,于是回家的路上,祁云渺便不禁问道:“阿娘,宁王妃……”
沈若竹道:“她请我过几日一道和你宋家婶婶去宁王府坐坐。”
祁云渺呼吸一窒,定定地看着自己阿娘。
沈若竹便又习惯地握住了女儿的手。
在和那位宁王妃说上话之前,其实沈若竹自己心底里也没有底,自己到底能不能和她好好地交流,讨得她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