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将要下雨,山路会更加难走,顾清有些担忧地将身体探出车窗外,想要观察一下现在的天,却不想旁边一只手抓住他,是细辛的妻主,也就是平城知府,她脸上一片坨红,眯着眼看他:“嗝,美人你去哪?”
一道白光闪过,紧跟着又是雷声轰然响起,顾清愣了愣,随后有些厌恶地将手抽出,语气冷淡:“看天气。”
“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那个柳锐呢,啧…虽然你肯定被那个柳锐玩过了,不过没事,你长得美,我不介意,你既然下山,不如就跟着我,如何?”
她扑面而来的酒气让顾清心头一冷,细辛坐在车厢外的车板上,像是压根没听见这话,又或是早就习以为常,始终保持沉默,顾清只好挪动到离这知府更远的位置,出声喝止她的图谋不轨。
“放肆,你可知我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呵。”
酒壮人胆,知府皮笑肉不笑地靠近:“不就是那杀千刀的柳锐的夫郎么,他爷爷的,你想拿她压我?我还他爹的想宰了她呢,要不是她非要抢劫薛良那个蠢货,贩卖的盐也不至于暴露,我又怎么会逃到这里,落魄成这个鬼样,柳锐把我这辈子的苦心筹谋都给毁了,我杀不了她,我就折磨你!”
“什…”
顾清来不及说话,知府便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企图将他完全控制住,顾清忍着痛拼命把她推开,止不住咳嗽:“咳咳,我是顾太师之子,你若还想活命,最好现在就收手。”
知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愣怔了会忽然哈哈大笑:“不是所有姓顾的都能冒充京城顾家,且不说我没见过太师的儿子,无法辨认真假,人人都知并州的顾富一个月前就接到她弟弟了,顾公子人在并州乡下养病调理身体,怎么可能在山寨里给柳锐当夫郎?”
顾清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攥紧了手,指节泛白,声音有些沙哑地问她:“倘若我说的是真话呢?”
“若是真话,那我就更要折磨你了,玩过了再杀,就是顾富这该死的畜牲在查薛良的案子,我走到今日这步田地,她是’功不可没’啊!”
知府原本看起来还算清秀的脸都变得扭曲,她打算压上来打算撕扯顾清的衣服,谁知外头的细辛突然惊叫了一声:“啊!”
“叫什么叫,不知道这时候保持安静么!”
知府愤怒地朝外喊了声,可谁知下一秒车厢竟然不动了,顾清认准时机迅速车厢的门摔了下去,踉跄着要往无人的地方去,喝醉了的知府恼羞成怒,跟着爬下来怒吼:“给我站住!”
“轰!”
雷声后,倾盆大雨如约而至,泥土的腥气完全翻涌上来,顾清只觉得视线模糊,身体也逐渐失去了奔跑的力气,就在他觉得知府逐渐逼近的时候,一道凌厉的白光自雨中飞过来,紧接着“噗嗤——”一声血肉被切开的声响,他回头看见血花四溅,她的手臂被一把长刀牢牢钉在了地上,而缺失了一条手臂的知府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
伴随着知府倒下,一道朦胧的身影逐渐显现,柳锐站在上方的悬崖之上,眼神清明地俯视知府,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意踩死的蚂蚁,紧接着,她才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顾清,他像是力竭了,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知府的鲜血染红他衣服的下摆,雨水淋湿他的墨发,像是风雨飘摇间无助的一朵花。
“这才一个下午不见,便这么狼狈了。”
柳锐笑意不达眼底,她翻身轻松地从悬崖上来,缓缓走向他:“往我酒里下药,又违背我们的约定,三个月不到擅自下山,如今被我抓住,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干脆彻底占有,让你永远做我的夫郎?”
顾清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沉默着坐在地上,雨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他漂亮的眸子逐渐升起一种悲伤的情绪,半晌不甘地垂下头,苦笑一声。
“那我也只能自认倒霉,只是你真觉得这样有意思么,除了一副皮相,你什么都得不到,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更不会认你做妻主,只会想尽一切办法要你死。”
柳锐挑了下眉,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靠近,顾清以为她又要强迫着亲他,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等待着令他作呕的索取和掠夺,可接触他脸颊却不是唇,而是带着温度的手指,指腹不断游移,停留在眼尾。
“你在哭?”
她没有回应他刚才充满恨意的话,也没有强吻他,抬手擦掉他脸上滚烫的泪水:“别哭了,我们的约定照旧,我没打算把你怎么着。”
话毕,柳锐背过身,语气是无奈中夹杂着少见的温和。
“看你站不起来,估计是没力气了,上来吧,我背你。”